忽然之间,已是假期第三天,上午骑车到家乡的海边,在阵阵海风的树荫里,对着荒滩野浪沉默了小半个上午,想写点什么,关于我眼前的海,关于记忆中的小时候,却又不知从何写起。
不知何时开始的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我以为家乡变了,海也变了,那时的我身在远方,只有节假日才回来一趟,有时节假日都不回来一趟,每次回来总是想着要寻找曾经的记忆,却总也找不到,所以认定家乡变了,海也变了。
后来,也不知是哪次开始,沉默着恍然发觉,原来一切都没变,那一片天,那一片海,还有海天相接的那条线里吹来的阵阵海风,都没变,只是小时候看到的是神秘,现在看到的是风景罢了。
小时候看到的日出是对一天的期待,看到的日落是对玩乐的不舍,那时只知昼夜的长短,不曾有过生命长短的概念,现在看到的日出日落都是风景,珍惜着,享受着,知道这样的机会在忙碌的一生中会越来越少,然后拍一张照片,为了日后的怀念。
这些都是个人的小心思罢了,只是,对着一张照片看久了,回到故乡,所寻找不到的并不是故乡,而是照片中的那一瞬感观,同样的,对一份记忆沉浸久了,回不去的只是某个记忆,而不是故乡。
故乡像这深沉的潮起,也像这深沉的潮落,永恒不变,我们对故乡的每一次记忆与感悟都只是它的一面,它向我们展示着不同成长阶段的面貌,我们却不懂将它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乡。在世代更替的岁月长河里,故乡是所有人的故乡。
即便故乡的天空总是绚丽多彩,风云变幻,我们今天看到的云,未必不曾在我们小的时候出现过……
晴空湛蓝清澈,糊着的那三两块轻薄的云,在小半个上午的时间里各自铺张,消散,期间有白色的海鸟张着最宽的翅膀,时而扑翅,时而滑翔。
清晨时潮涨到岸,靠近中午时,风中那种深沉的涌动被层层推进的气息正在减弱,已是退潮时间,我离开了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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