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一生

十九.成都伯宜补习学校

1940年阴历五月二十五日，在张清明同志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安抵成都，暂时进驻张的叔父所开的城守东大街建华公寓。在寓所休息了一天，期间除跛着肿胀的脚，跟在张大哥的后面，在春熙路商业场总府街等处看了半天的热闹，又给家中和李楚端先生发了信。

中午张清明君还热情地以大哥哥的姿态把我俩邀至总府街竹林茶楼喝茶，后又在餐厅吃中午饭，他客气的要我们每人点一个菜。由于我们初来成都，第一次见到大世面，根本不知道点什么菜，在他的督促下，我只好点了一个烧豆腐，认为价廉物美，杨君点了个熬锅肉被张改为肉丁，将我点的烧豆腐改为熊掌豆腐，他最后点了一份糖醋鱼，一个肉片汤，又叫了一瓶葡萄酒。张把我点的一份烧豆腐改为熊掌豆腐后，让我忐忑不安，认为熊掌听说是山珍海味之类，不知贵到什么样子，最后端上才知道，就是家里常吃的煎豆腐仍很便宜，才让我如释重负。

次日我们即去陕西街王伯宜老师的老家，联系在暑假补习事宜。找到其住所后，见门上贴了一条：因逃避敌机轰炸，迁往老西门外茶店子，欲联系补习者请前往伯宜补习学校。说来笑话，当天在前往陕西街途中，我与杨君本已至祠堂街口，左拐过半边桥街就是陕西街。不知道怎么走就雇请了黄包车，他们明知我俩是乡巴佬就大敲棒棒，也不左拐过半边桥街却掉头，将西御街走完右拐不远即到陕西街口就停了下来，并高叫一声：“陕西街到了。”我们明知上了当，只好四处打听王老师的家住址。回住处说给张清明等听时，他们笑着说：“这是用钱买教训嘛，哪个初到成都不挨些棒棒啊？”

5月27日，杨君我俩早饭后，各雇一辆黄包车前往西门外茶店子伯宜补习学校，在车上我拿出一张纸，每过一条街就将街名记下，准备以后不再乘车了，否则会增加开支。结果到达茶店子后，找到该校，却是在西面的田坝中的一排茅草房里，一头是王老师的办公室和卧室，一边是教室。我们与王老师见了面说明来意后，他对我俩奋发向上的学习精神十分赞扬。同意破格特殊照顾我俩在校住宿，由于没有宿舍，只好叫我们晚上在教室里书桌上摆铺，早晨起床后收掉。没有被子，他就安排一位先到校的较大学生一同进城帮助我们购买，担心我们由边远的农村初到大城市容易受骗，在同学的帮助下买到了价廉物美的两套被子。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呢？王老师给我们出主意说在茶店子一家便饭馆里承包，是当时最低的生活水平，每天与黄包车夫一起就餐。当天在王老师的亲切关怀下，算是将一切安排就绪，下午六时左右我俩仍回城守东大街建华公寓住宿，并将一切手续办清。

5月28日，为了节约开销和杨承斌商议决定步行至茶店子伯宜补习学校。刚走完皮街，往北走是金丝街，往西走是西玉龙街，至此我俩在走向问题上就发生分歧，按照我前一天的记载，应左拐通过西玉龙街，右拐经走马街到达大街，出西门不远即到达茶店子。可杨君却坚持要直走左拐才能到达西门，由于他比我大，个性强，争执不休会伤感情。只好迁就了他，跟着他走，结果不知走几条街才左拐，一下走到伪军校的北校场门口，杨君正欲低着头往里走，“干啥的？”一声把我俩吓得发抖。作答：“我们要出西门到伯宜补习学校，请问怎么走？”“直走，走完宁夏街，右拐就是西大街，出西门不远就到茶店子了。”在铁的事实面前，一贯固执的杨君也不得不认错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像对待小弟弟一样的说：“老弟，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

王老的体质很好，光头秃顶大小脑特别发达，的确他反应灵敏，很有趣味，以讲授数学闻名于成都，故有“王算术”之雅号。与当时的“谭几何”齐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王老师讲课时，窗外站满了旁听生，多系经济困难的苦学生，部分也由于座位爆满，教室无法容纳之故。听他讲课，轻松愉快，笑中明理。特别是在许多很形象的比喻中，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让我难忘的是在教大小算时，他有趣的翘起大拇指，灵活的旋转着，并用引人发笑的谐音说：“呵呵，你是大喽了不起喽，给你减一点。”另外又指着小手指，有趣的伸曲着说：“你是小数，不要自卑，给你加一点。”“这样和差相加折半为大数，和差相减折半为小数，不加不减刚刚合适。”在讲龟兔竞走时，生动的比喻，也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哪怕在热气腾腾的暑假，也会让你毫无倦容。

由于王老师的循循善诱诙谐有趣，凡在他补习学校出来的算术成绩无不大为提高，升学率也很大，就我与杨承斌而言，我以第三名的成绩考上铭贤中学，杨君以第13名的成绩考上树德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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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百度：铭贤学校，1907年由孔祥熙创办，到1950年改为山西农学院.在此期间，以"学以事人"为办学宗旨，以教学上不断创新求发展，创立了一个体系，二个循环，三个结合的教学模式，完善了教学和行政服务分离的监管体系，构筑了一代名校的铭贤品牌·回顾铭贤昨天的历史，一些办学育人的经验，仍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