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读着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我的脑中突然蹦出这句歌词。初看到这本书的名字,我有点莫名:月亮和六便士,风马牛不相及,为何此书会在世界上享有盛誉?
我读书是喜欢先读书前《小序》的,但本书《前言》第一节文字中写到:毛姆的小说只需读过20页,读者便欲罢不能了。为了验证译者的说法不是言过其实,我没有再读《前言》,直接进入正文。
我不知读了多少页便沉浸其中,因为我根本就忘记了先前的想法。我只知道做饭时我放在厨房的窗台上,一边切菜一边眯着眼睛看(因为书上的字有点小),差点把指甲切掉;吃饭时书本放在我的左手边,书翻了好几页,饭还是一满碗;我竟然打破多年来午休的习惯,两中午未合眼,眼睛困时,滴点眼药水继续读。记得上次这样狂热的读书,大概还是上学时读杨沫的《青春之歌》吧!因为担心主人公的命运,更或者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心中对书名和书中人物结局与作者创作的故事是否一致,我才一头扎进去?反正,我用了不足两天的时间便把它读完 。
不像我们写文章要点题,整本书中既没提到“月亮”也没有提到“六便士”,一次都没有。尼采曾经说过,“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不惑之年抛家舍业,抛妻别子只身前往巴黎学画画。破旅馆逼仄的房屋,污浊的环境,经常挨饿的肚子,瘦得脱了人形的身躯,别人鄙视的目光……难道真的是上天将要降大任于斯?六便士?他身上常常是一便仕都找不到。挨打,睡大街,几次差点病死、饿死,但他从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是因为他头顶一直悬着一轮明月?抑或仅仅是黑云的罅隙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光亮,就让他一往无前。他执着,自私,自我;他嘴巴恶毒,行为恶劣。他把好心给他帮助的斯特罗伊夫的幸福撕碎,而毫无愧疚之心。
我佩服斯特里克兰德舍弃优裕的生活如弃之敝履,为了心中的理想九死未悔的执着精神。但我对他的为人处世之道却真得不敢恭维(我知道自己就是俗人一个)。对于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家庭没一句交代,对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朋友以怨报德,他当着一心跟随他的女人阿塔的面说,“女人都是一些奇怪的动物,你可以像对待狗儿一样对待他们,你可以揍他们,只到把自己的手打疼了,可他们还是爱着你……”这难道就是“天才”的天性?艺术家的特质?他分明就是炎夏正午时分悬在非洲人头顶的那轮毒阳,只要靠近便会化为灰烬。但一个个女人为他飞蛾扑火。
唯有他心中那轮月亮是圣洁的,即使那在世人眼中只是“镜花水月”,抑或对他来说,那也只是或远又或近,可望而不可即的。但那月亮却紧紧地扼住了他的灵魂,使他着魔。“我得画画,我管不住自己。一个人掉进水里,他如何游泳是无关紧要的 ,游得好不好都无所谓;他不得不挣扎出来 ,别让自己淹死才是大事。”为了能获得画画的材料,他可以放下姿态,忍受别人的白眼,用自己的画去换得可怜的几个便士。他知道终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他知道终有一天自己的画会引领一个时代,他更知道终有一天这些俗人会为没有珍视自己的画作而垂足顿胸。
西方人都是信奉神灵的。在神的指引下,沦落为流浪汉的斯特里克兰德,来到了塔希提岛,他的身心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他作画的灵感如泉喷涌,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土著女人,就是前面提到的死心塌地跟随他的阿塔。他们隐居在莽林深处,他在这里的创作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世人在他的画作面前终于屈服了。斯特里克兰德在这里走完了他苦难而辉煌的一生。
有人评价说,“月亮”是艺术,“六便士”是世俗价值观。译者说,“月亮重要,六便士也重要,性格即命运。”我想说,“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哪个更远,哪个更亮。不管天阴天晴,心中不能无光。”
作品中美的语句:
1.只有诗人或者圣贤才会相信,在沥青路面上浇水,百合花会生长出来以回报他的辛勤付出。
2.一个人掉进水里,他如何游泳是无关紧要的 游得好不好都无所谓;他不得不挣扎出来 ,别让自己淹死才是大事。
3.人们把面具戴得天衣无缝,连他们自己都以为在戴面具的过程中自己实际上成了和面具一样的人了。
4.艺术家有一种世上其他行业成员望尘莫及的优势,不仅可以嘲笑朋友们的相貌和性格,还可以嘲讽他们的作品。
5.交谈还讲究修养,像一种艺术:一句干净利落的妙语会大受赏识,是饭锅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望尘莫及的;格言还不是愚钝的人模仿指着所运用的工具,闲散的交流中冒出来一两句警句会令谈话格外活泼。
6.同情心是一种很有魅力的本领,但是经常被那些拥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了。他们的同情心像一口油井一样喷薄而出,他们的同情心喷洒出来的粉末有去无回,有时会让牺牲者十分难堪。
7.道德饱受蹂躏却无法用武力直接给予罪犯严惩,总是一件令人感到压抑的事情。
8.女人无法摆脱的毛病。就是一心想和愿意倾听她诉说的人絮叨自己的私事。
9.我不知道她的真诚中有多少是摆姿态,高贵中有多少是出自卑鄙,堕落中有多少是圣洁的。
10.有时候人的灵魂中会有某种执念深深扎根,它顽强地生长,如同癌瘤在活组织里生长那样,直接把人完全控制了,迫使他不可抗拒地付诸行动。就好像杜鹃把蛋下在别的鸟巢中,等雏鸟孵化出来后,它把异母兄弟们都挤出了鸟巢,最后还要把自己栖居的鸟巢也毁掉。
11.渴望别人认可也许是文明人根深蒂固的本能。
12.他像一个浑身擦满膏油的搏击者,你就是不能抓住他。着让他获得自由,却让其他人义愤填膺。
13.我现在很清楚,同一个人的内心,你可以发现卑鄙和伟大、恶毒和慈悲、仇恨和慈爱,他们并行不悖。
14.我们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我们像有轨电车,顺着轨道从起点到终点,这一电车运载的乘客人数都能算出个大概其来。生活的秩序化,快活的让人受不了。
15.苦难能让人性格高贵,这话不准确:幸福有时候倒有这种作用,但是苦难,多数情况下,只能让人变成宵小,心生报复。
16.他笔下表现的是一种理想——一个可怜的理想,一个平庸的理想,一个陈旧的理想,但毕竟还是一种理想。这让他的性格具有一种明确的魅力。(德克.斯特罗伊夫一个不入流的画家)
17.他的生活是一出悲剧,却是按照打打闹闹的滑稽剧的格调写成的。他是别具慧眼的伯乐,从不吝啬溢美之词。
18.他的微笑慢慢的溢开,从两眼开始,在两眼结束;微笑很色情,不残忍也不善良,但让人想到森林之神那种野蛮的快乐。
19.我感觉,面子这东西一旦掺和到爱情里,那只能因为你真的是只爱你自己。
20.在婚姻中,多数女人都把家带给自己的关爱和舒适的反应当做爱情了。这是一种被动的感情,对任何对象都能产生,好比藤蔓能顺着树木攀爬一样。
21.一个人的外表有时候很难与他的灵魂保持一致,这实在是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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