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意为晨曦鲜亮的地方,是我国的近邻,南部、北部分别隔鸭绿江、图们江与我国东北隔江相望。
赴朝之前,同许多人一样,对这个闭塞的东北亚国家充满了神秘感。
我们一行是从吉林省浑春市的圈河口岸过图们江到达朝鲜的,浑春,地处祖国版图状似雄鸡的鸡冠处,一个中、朝、俄三国接壤的地方,时当盛夏,稻浪翻滚,碧绿无边,丽日蓝天下,显得分外静谧。车过浑春,汽着沿着沿图们江公路向东前进,秀美的图们江尽收眼底,只见碧绿的图们江水浩浩汤汤向东流去,约半华里宽的图们江水波不惊,鸥鸟低翔,江对岸朝鲜一方,罕有边民走动,偶尔,有几位朝鲜妇女在江边洗衣,几名兒童在江边玩耍,或者,有几位朝鲜农夫赶着黄牛,在田间耕作,两岸,既看不到巡逻的军人,也沒有紧张的气氛,和平的阳光照耀在图们江上,一江碎金化作缓缓的细波,那么迷人。
图们江,据《中国古今地名辞典》记载,原称土门江,"土门",其实既非汉语,也不是朝鲜语,"土门"满语原称"土门色禽",土门意为"万",色禽意为"源"、"河源","土门色禽"亦即万水之源,后来略去"色禽",简称"土门",后改用"图门"这个与原来读音相近但沒有意义的名字。朝鲜方面,沿用了图们江的直译音而称作"豆满江"。
圈河口岸,是中朝互通的三个口岸之一,一座长达一公里左右的大铁桥横架南门,以大桥中心线为界,北段涂以红漆,属于中国,南段涂以黑漆,属于朝鲜,可谓界线分明。汽车过了江,到达朝鲜海关,建筑相对低矮简陋,回望北方中国圈河海关,两层巍峨的仿古建筑,琉璃瓦覆顶,辉煌壮丽,十分气派,有观于此,深为伟大祖国而自豪。
过江以前,有过很多传闻,这些传闻听得越多,越感到朝鲜的神秘,现在踏进朝鲜的国土,好奇心更撩起一探究竟的欲望。刚过朝方海关,我方导游再三提示,不要把行李放在汽车行李架上,有一小伙沒听导游的劝告,一个大大的提包沒有拿下,结果沒走多远,汽车一阵颠簸,将提包震落,险些砸中座位上一位旅客。原来这条从朝鲜口岸通往罗津的公路,是一条土路,路面坑坑洼洼,最深处竟达一、两尺深,方圆达几平方米,此时才明白导游的提示。公路两侧,不时有集体农庄一闪而过,一排排红砖红瓦的整洁农舍在长满绿树的小山包的怀抱里,宁静祥和,朝鲜导游是一位30岁左右的大小伙子,他讲解说,朝鲜实行社会主义公有制,住房由政府建设,按需免费分配,农村没有贫富之分,不仅如此,孩子从幼兒园到大学,一律公费,朝鲜人民,不论城市与农村,均实行免费医疗,这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公路两侧,还不时有用水泥建起的标语牌,或红底白字,或红底黄字,一路看去,一个朝鲜文字也看不懂,只看到标语中有阿拉伯数字"21",纳闷所致,不禁问起导游小伙,他嫣然一笑说:"标语所写,是'我们民族21世纪的金太阳金正日将军万岁、万万岁'",这不禁让我想到中国的"文化大革命",那时全国上下一片"红海洋",何其相似乃耳!
出行遇到一个好导游,也是一种幸运。这名朝鲜导游小伙,中等个头,圆圆的脸形,发型类似于我国青年的"寸头",浓眉大眼,说话时一脸笑意,中国话带有浓浓的东北口音,他不说自己是朝鲜人,你会误把他当作邻居家的小兄弟。小伙子说,车上的游客,但凡上点岁数,来到朝鲜,似曾相识,有一种中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亲切感。是啊!我这个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对于朝鲜人民确有这个感觉一一城乡路上,骑着中国产"飞鸽"、"永久"自行车的行人,个个胸前别着红色、金色领袖像章,乡村蜿蜒曲折的土路,城乡各处红色的标语牌,悬挂在楼房门厅上的领袖画像,连田间耕作的黄牛,手扶步犁的农夫,都让人想起三、四十年前亲历的场景。
在绵绵思绪中,导游小伙手指远方两座工厂,一座炼塔高聳,像是一座规模中等的化工厂,一座烟囱矗立,像是一座发电厂。果然不出所料,小伙子说,那座有炼塔的工厂,原名友谊炼油厂,为前苏联援建,原油也由前苏联提供,后来朝苏关系遭遇波折,苏方只提供重油,炼油厂的设备不能使用,金日成首相提出,一定要自力更生,改造设备,经过努力又顺利投产,金首相亲自命名叫"胜利炼油厂"。那座发电厂原来使用轻油发电,苏方只提供重油以后,经过改造,也成功发电。
朝鲜罗津港
车到罗津,全体赴朝人员在位于罗津港码头不远处的海员俱乐部共进午餐,趁午餐后的间隙,大家纷纷来到海港码头,吹着凉爽的海风散步。罗津,是朝鲜政府设立的"罗先经济特区"首府,罗津港又是东北亚少有的深水不冻良港,可停泊万吨乃至10万吨巨轮,站在朝鲜东海岸眺望日本海,水波浩淼,一望无边,水天一色,成群的海鸥忽而擦着海面低飞,忽而直冲蓝天展翅高飞,极为辽远而壮观。脚下用巨大花岗岩砌成的石岸下,海平面距地面仅不到一尺,一种叫不上名字的大鱼,身长一米多,成群地、怡然自得而又旁若无人地自由游荡,大鱼不时跃出海面,腾起雪白的浪花。朝鲜海岸没有工业污染,也极少有渔民下海捕鱼,所以海水澄明如镜,生态环境极佳,故我们一行见到这一难得的景观,也极为赞赏。
远景粉白色建筑罗津海边赌场
朝鲜也有赌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与朝鲜导游的亲口所说,我是真不能相信。在从罗津前往举世著名的朝鲜风景区瑟琶岛时,一座罗津市罕见的大体量高层建筑引起中国游客的好奇,从海滩上向西北遥望,海岸线上矗立着一座粉白相间的现代建筑,它被铁丝网远远围住,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后面是一座弧形的绿色山峰,有游客向朝鲜导游询问,他倒也不回避,直言相告,那是一座跟中国澳门葡京大酒店一样的赌场,而且那里的赌客,大多是腐败官员与暴发户,他们利用周未时间,乘飞机到朝鲜,住下来之后豪赌两天,再乘飞机回国。这几年,中国加强了反腐败的力度,那些腐败官员不敢再来,赌场停业,只好用铁丝网圈住,搁置在那里。
快艇前赴琵琶岛
赴朝旅行的主要目的地之一,是举世闻名的瑟琶岛。朝鲜是个比较封闭的国家,很多外国游客想去而不得,这次能到瑟琶岛,是中朝两国关系相对比较亲密所致。从罗津赌场前的海滩浮船码头出发,需要乘机动游艇在海上行走大约40海里,一路上看不尽的自然美景一一碧空万里,浮云飘渺,海天一色,清晨,一轮胭脂色的朝日缓缓跳出蓝色海面,把大海染得瑰丽无比,一群群白色身体、黑色翅尖的海上之灵海鸥柔柔地扇动着双翼,嘎、嘎地吟唱着高飞低翔,在五色绚烂的海面上构成一道人间美景,更让人赏心悦目的,是这里、那里一群群海狗、海豹旁若无人地在海水中跳跃翻腾,还不时把脑袋露出水面,俏皮地向游客眨眼,又潜入水中,这是在我国海域难得一见的。游艇在海上疾速行驶,成群的海鸥在你的头顶、肩头朴楞楞飞过,若是你扔给它几块面包,它还会落在脚下,毫无顾忌地站在甲板上啄食,不时瞪着圆圆的眼睛,出神地注视着你。
琵琶岛上瑟琶岛名声在外,但也名不虚传。它位于朝鲜东海(日本人叫日本海),状似瑟琶,万顷碧海之中,屹立着一座绿树成蔭的海岛,春夏秋三季,百花盛开,百鸟齐鸣,上有蓝天白云,下有碧波荡漾,远看白帆点点,恍若海上仙山。据说,日本人久闻这里的美景,申请来这里旅游,但朝鲜政府一概拒之门外。瑟琶岛周围海域,盛产粉蟹与海胆,这种名为粉蟹的海螃蟹,因全身浅粉色而得名,个头在20~30厘米左右,连它的毛爪都是粉红色的,鲜活的海蟹,仅卖人民币25元一只,想起国内的大闸蟹,个头不及它的十分之一,也卖几十元一只呢!买下粉蟹,岛上的小吃摊点仅要五元人民币就可以做熟,一只粉蟹,足够3个人分吃,再买上几只海胆,辅之以朝鲜小菜,饮上几杯朝鲜清酒,围坐于海岛面朝大海的岩石上,吹着宜人的海风聊天神侃,可谓一种惬意的享受。
在罗先的日子,有两种花卉给旅行者留下深刻F印象。
金日成花 金正日花这种花,曾获得国际花卉博览会金奖,花朵大的一种叫金日成花,花朵小一些的叫金正日花,朝鲜人民用两种美丽的花朵寄寓着对领袖的热爱。朝鲜导游小伙特地带我们参观了培育这两种花卉的花房。这处花房,只有尊贵的来宾与贵客来了才能参观,一睹金日成花、金正日花的芳颜。
金日成花,其花朵有一般饭碗的碗口大小;金正日花,有大茶碗碗口大小。更让人惊奇的,是它硕大的花朵竟然开放在我们俗称"玻璃海棠"这种草本花卉枝条之上,其叶子依然是草本海棠花的叶子。正在惊讶之际,导游作了说明,原来这两种花正是以草本海棠为母本,又以另一种花嫁接其上,便培育出如此罕见的花卉新品种。参观这两种花卉,花房外有2名朝鲜士兵站岗,并订下规矩一一只许看,也许可在栏干外与花合影,但不准越过栏干,或亲手摸一摸,因为,这是国家级秘密,是世界上唯一的花卉品种,它常常供奉于重要公众场合的金日成、金正日父子的画像前,并有专人看管。
金日成来过这里南、北朝鲜加在一起,国土呈南北狭长状,号称"三千里锦绣江山",古时分为百济、新罗、高句丽三个国家,史称"朝鲜三国时期",统一后曾称高丽、朝鲜,1945年二战结束后以北纬38度线为界,南部称"大韩民国",北部称"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三千里锦锈江山,山川秀丽,风光旖旎,人民勤劳。金日成将军的足迹,从白头山到万景台,从大同江到金刚山,遍布各地。罗先一行,我们还参观了几处金日成革命遗迹。在一座青瓦覆顶、四角飞翘的典型朝鲜民居里,听取了导游的介绍,在抗日民族战争时期,金将军曾在这里从事抗日活动,解放后,他又来到这里故地重游。这座房屋一分为三,西厢是卧室,中间为厨屋,东厢是客厅。中间厨屋部分,进得门去,是一个长方形的地下方池,方池从南到北,并列三座炉灶,炊烟分別从屋后三个方形的木制烟囱冒出,大大不同于我国民间厨屋。东厢会客厅北墙上,并排悬挂着金日成、金日成夫人金正淑、金正日等人的画像,这是朝鲜民居里标准的布置。房舍之外,成片的玫瑰朵朵盛开,青松掩映,远处则群峰连绵,苍山叠翠,近处,山花遍野,松鼠出沒,山鸡一身斑烂的羽毛,长长的尾巴,在松林中飞来飞去,一幅大自然的天然画图。
三天的朝鲜罗津、先锋之行眨眼间结束了,回望图们江那边,一个晨曦鲜亮的神秘国度,旭日初升,山山水水都笼罩在灿烂的早霞里,朦朦胧胧,一缕晨雾,似飘带,似轻烟,又似一位美丽的少男或少女,沐浴在瑰奇的霞光里。
金日成花 金正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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