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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的第 20 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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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8年04月20日
你的翅膀掠过我的心尖
一转念
我已随你飞过千山
了无遗憾
很多天没有更新文章了,是因为越走笔变的越重,直至提不起来。
这些天一直在寻找,在拍摄,在访谈,在思考。我要努力剥离使我沉重的现状,为这些无以为继的手艺人思考一条出路。整个社会都在呼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可现状是这种呼吁只是一种口号,有几人知道他们背后承载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又有几人愿意为这种价值买单?
我们该保护谁?怎么保护?
我们该保护的是一种文化,而不是某个手艺,就像我们该保护的是自然环境资源,而不是把一些动物关进动物园,美其名曰保护。
我这一路碰到了太多遗憾,第一次去拜访一个老艺人还在,等第二次再去已经不在了,他生前用过的东西按照当地的习俗就烧掉了,这们手艺就消失了。起初我的初衷只是想去记录,完整的记录这些手艺,随着访谈,拍摄,思考我觉得光记录是不够的,我该为这些手艺人发声,同时去思考一条出路。
如果一切都是原来美好的样子,也就不需要我的存在,也就没有了遗憾,我多希望这世界不需要我的存在。
Mark在三联村烧窑现场
我在孙保顺师傅家
我和Mark(在途中遇到的台湾朋友,他愿意陪我走,他负责拍摄)在三联村拜访了陶罐大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刘传道师傅和陶罐小件非物质文化遗产遗产传承人孙成宗师父。
碗窑这个地方起初有二三百户以制陶罐为生,如今在做的只有二十几户,而且正以每年五户的速度在递减。
为什么?
因为以前手艺人赚的更多点,更受人尊重点。
现在他们靠这个赚不到钱了,仅仅够糊口罢了。
刘传道师傅今年54岁,17岁开始学习陶罐制作,是第十九代传承人,孩子都在外地工作,没有子女愿意继承手艺了,中途也教过几人,但也都半途而废,如今还有一人在学。
孙保顺师傅今年73岁,9岁开始学习,到他这里已传承了十八代,儿子孙成宗继承了这门手艺,成为了第十九代传承者。
小件传承人孙保顺师傅
大件传承人刘传道师傅
我们在荥阳村拜访了油纸伞工艺的传承人郑映海老爷子,如今已是92岁高龄,到他这里是第八代传承,做油纸伞七十多年了,因为年事已高如今没有再做了,只是闲来无事会在油纸伞上写写画画。现在老人的三个儿子在做,我们见到了老人的三儿子郑加奖,他前些年一直在做建筑行业,也是近两年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开始做油纸伞,这被称之为责任。
曾经的荥阳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做油纸伞,如今在做的只剩四五户了。
油纸伞工艺传承人郑映海老先生
老人的三儿子郑加奖
在刘家寨我们拜访了西腔皮影戏的传承人刘永周老爷子,如今已是84岁高龄,我们见他在老人在雕刻一个大概一米的药王爷孙思邈的像,老人眼已经花了,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力了,这幅画像得刻个把月吧。好在老人家的手艺得以传承,老人的儿孙如今都以此为生。
刘家寨如今还在做这门手艺的也就剩他一家了。老人告诉我们他们演出的班子,有几位已经去世了,没人愿意学这些看起来枯燥的东西了。
西腔皮影传承人刘永周老先生
老人刻刀下的关羽
这些天我看到的手艺人的生活现状和他们的付出与承载的历史和文化完全不能相符。我觉得一门技艺无法得以传承不是因为这门手艺没有了价值,而是没有人愿意认同价值罢了。所以这些手艺人的收入很低,地位也低了,自然没有人愿意传承了。
现代社会的快餐经济让现代人只接触快餐文化,所以丢弃了很多厚重的历史,人们对于这种老手艺只是存在一些猎奇心理,更确切的说是把它作为拿来炫耀的东西,口口声声说的保护,就像是对癌症病人说吃点好的。
传承难之病根无非就是手艺人的收入低,社会地位低。收入低我们可以通过机械代替部分工序增加效率等办法降低成本,为这些手艺重塑文化价值进而增加收入的办法来解决,这一点很好解决,但我很好奇为何无人去做。社会地位低需要我们整个社会来重塑意识形态和价值观来解决了,这点相对来说比较困难。我和Mark商量办影展,走到哪里就办到哪里,把我们拍的短片回去后剪辑成纪录片投放出去。
我们还在走,我们还在思考。
- END -
文字:墨池
摄影:Mark
排版:甲鱼/天佑/银梦雨
墨池的微信:mochi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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