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股子烟味儿扑面而来。
咔啪。
明明外面阳光灿烂,屋里却因为厚厚的窗帘拉着,昏暗得看不清状况,莉莎感觉好像踩了易拉罐之类的东西,吓了一跳。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桌子上、下,客厅地上厨房里到处都乱七八糟,方便面碗、啤酒瓶、饮料盒,随意在地上躺着。桌子上的饭渍一片一片的,这哪儿像真真的家啊,她可是一直都勤快的很,我们还说她有点儿小洁癖呢。再看真真,平时多讲究一人儿,如今邋里邋遢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脸上黯然无光,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真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过去的你得让它过去,怎么现在还这样啊?”琴儿立马声音提高了八度。
“过去?我过不去。我现在一睁眼就想起他,我一想起来我就想拿刀去捅了他,我恨死他了!还有那个女人,还有莹莹!啊啊啊!”说着她就使劲儿扯自己的头发。
“真真!”莉莎和琴儿赶快拽住她的手。
“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我就感觉着他哪哪不太对劲儿,就总是想尽办法努力去挽回,唉,我到底哪儿做错了我?”
“怎么你哪儿做错了,明明是他的错,不要瞎胡想,啊!”
“他说,凭什么人家都可以找一个两个的,他怎么不可以?”
“啥意思啊他,他这是想跟他大哥学吧,他大哥不是都弄了三窝了吗?那他是不是也想跟大哥一样,小的进门,大的不走啊!”琴儿气得一串机关枪似的射了出来。
“我能跟他大嫂一样吗,不可能。”
“是啊,你当然不能跟他大嫂一样,所以就离了吗不是?离就离呗,他还在这难受啥?还自暴自弃啊,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啊?”
“可是我管不住自己啊,我脑子里一直不停地转,都是我们一家三口以前的样子,多好啊,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我就是想不通。”
“离都离了,还想那些干嘛呀?你这样不是一遍一遍伤害自己吗?他伤你一次,你倒好,伤自己无数次。”
“我不知道为啥总想起他的好,他对我对孩子,包括俺娘家,个个都说他好,可如今……我总想着是不是我做的很不好啊?”
“哎呀,刘真真,我看你真的有毛病了,明明是他出轨了,怎么你现在在这反省检讨啊?咱振作起来好不好?啊!儿子怎么说的?”
“判给他了,不过他平时住校,回来还是我去接,他根本就没管过他。”
“啊?那和跟着你有啥区别?你的服装店呢?不得去看着吗?”
“不用,有人看着,”真真摇摇头,又去端手边的啤酒。
“好了,别喝了,”琴儿一把给她夺过来,“你,现在,必须得振作起来,怎么,你刘真真离开他就不能活了吗?你得活得好好的,而且更好,知不知道?”
“我们家啥啥我都听他的,现在,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一点一点办。你才四十多岁,还年轻,慢慢来,需要啥学啥。”
“慢慢来?需要啥学啥?我都四十多岁了,还年轻吗?我还有啥呀?这么多年,我就只想着照顾这个家和老公孩子了,现在一下子……啊……”这一说,她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们知道,突然发生这种事,你很难受,接受不了,这事儿放我们谁身上都一样难以接受。不过,”莉莎坐在真真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说,“不过,既然发生了,就接受吧,不要再想过去你们在一起时怎么样怎么样了,咱得往前看,想目前,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觉得呢?”
这时,琴儿已经拉了窗帘开了窗,收拾桌子上地上的垃圾。
“莉莎说的对,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儿了,让那阵妖风过去吧,想想现在你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真真抬起泪眼,望向莉莎。
“想想以后你要过一个人的日子了,自由自在,想想你想吃什么做什么,不管干什么,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
“要不,真真,”琴儿突然停下来,盯着真真问,“要不,你也去省城吧?跟我们一起,有事儿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省城?”
“嗯,是啊,反正你现在自由了,上哪儿不一样,离开这吧,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忘掉那些糟心的事儿。”
“嗯嗯,我看你可以考虑考虑,”莉莎附和道,“你过去正好可以跟琴儿作个伴儿。”
“作伴儿?你呢?你现在不在那儿了吗?”
“她要回去了,人家老公不是在家吗?成天来回跑黏黏糊糊的,也不是个事儿。”
“去,咋说话呢你。”
“关键不是孩子也小嘛,老人也都让回去。”
“你就承认咋了,还是你自己想回去的。”
“回去也好,”真真很认真地看着莉莎,“两个人还是在一起比较好,我就是个例子。”
“啥呀,你以为人家老公都跟王超建一样贱啊!”
“你!”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啊。收拾收拾,好好打扮一下,咱出去吃饭去,不管离了谁,咱照样可以活的阳光明媚啊!你看外边,阳光多好。”
是啊,窗外阳光依旧,只是屋里这个人的心里,要是想再重现阳光,应该还有好一段路程要走。莉莎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高楼,心里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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