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在中医院的多人病房里排队做非药物治疗,几个月了,几乎每周都去,可是这一天,发生了冲突,还不小,差点没有被平息。
治疗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没有空床位,需要排队等;如果前面两三位陆续刚到,也需要等着,因为医生只有一位。
类似这样的病房,只不过床是带洞的按摩床
我到的时候,有两个床位的病人躺着,已经进入了治疗进程,正在闭着眼睛休息;一个约5岁的小女孩由她妈妈陪着,笑得咯咯,医生正在给她按揉。我在空床位上躺下来,等着轮到我。
我闭起眼睛酝酿平和的情绪,小姑娘在她妈妈的哄说下,开始治疗:揉肚子喊疼,躲着;揉背,也疼嗷嗷地叫几声。听她妈妈和医生说,是吃的伤着了、有积食,总吃零食,爱吃水果和肉,吃多了也停不下来。
我心里挺同情这个小姑娘的。我最早有规律地接触中医治疗,也是因为孩子在这个年龄阶段容易积食,不想每次等到后来发热、咳嗽去吃药、打点滴,就提前去做小儿推拿等。后来发现效果挺好,还没啥后遗症,孩子也不用受罪,就坚持了几年。
中医的理念认为“通则不痛”,小腹也好,经络、穴位、肌肉也罢,都是如此。我心里想着,这小姑娘还是挺有福的,妈妈能懂得带她来做这个治疗,而且已经是老客户了,做了多次,这次是间隔的时间有点长,两个多月没做,估计也多少受了点寒,所以疼痛有点严重。等扛过了治疗,回去温养、调理,再坚持做几次,就又是揉哪都不疼的天使宝宝了。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15分钟过去了,小朋友的治疗进程没有多大的进展,同时她喊叫、嬉闹得越来越畅快。那感觉像是在游乐场里欢快玩耍,或者是在和妈妈挠逗趣痒痒、玩躲猫猫。
我喜欢阳光开朗活泼的小朋友。但是,我不喜欢不分场合,尤其是当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其他人的不良影响乃至于伤害时,不管对方是小朋友、老人或者是谁,我通通不喜欢,不能与之共情。
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愿意谁也管不着,可是我坚持认为:浪费别人的时间等同于犯罪。在主事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尚勉强可以说:情有可原;明知而故意为之,那就……对此,我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听着她妈妈把哄着、规劝、严苛、抱怨的诸多招数用完了二轮多,还是不见进展,医生颇有耐心地继续着和风细雨般的治疗:我忍不住了说话了。
“别喊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你影响到别人了!”我是对着小姑娘,板着脸说的。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严厉,甚至严苛,不近人情。我有想过温和委婉地去说,或者去建议她妈妈,但是这两个选项被我排除了。
非家人“第三方”的话,小朋友也许更容易听得进去。
不管是躲避疼痛也好,还是撒娇温存也罢,如果她妈妈有更好的办法,应该已经产生效果、发生改变了;如果医生选择不同的策略,那么也用不着我来演这个恶人。
我并不愿意看到小朋友中止她的治疗,大人陪着白跑一趟不说,回去以后孩子可能会生病、全家人跟着难受、劳累好几天。
可是我也不想在旁边浪费着自己的时间、承受着身心疲惫和烦恼,再继续等几轮她们如此反复地重演:要么有进展,要么停下来冷静,最起码还我一个清静,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个一直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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