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刚写完要下雪，只是个比喻而已，今天就真下起了雪，而且是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素白，楼群仿佛海市蜃楼。不同的是楼是真的，走近看又能摸到，摸到的是砖墙冰凉的实感。一虚一实，让人恍惚。自然喜欢营造恍惚，像人类在其间不断地折腾。
这应该找什么音乐当做背景呢，选了半天，还是安静的好。形容下雪常用“簌簌”，实际上雪花飘落❄️是什么声音，恐怕只有鸟虫花草才知道了。人在感知方面远不如动物，同时又有强烈的探索心。人容易羡慕动物，动物或许羡慕人，而这种假象羡慕也是人自己臆想的，动物可能根本没看上人，无非是害怕人如猫狗、要吃人如狮虎。
下雪反而显得环境更安静了，也许是人们无暇做平时该做的事，都跑来看雪了，至少是减缓了工作的效率，再忙碌多少都要感叹一句：“啊，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然后继续忙碌，只是无意识中做事轻了许多。自然景观让人心情变好也可能变坏，所以人终究具备相当程度的动物性，理智起来总是不太容易的。
隔着关上的窗户隐隐听到小区里有人铲雪的声音，铁锹和地面的摩擦，夹带着雪的倔强和不舍，不舍于刚刚落地便被人铲走，不舍于自己还是素白时没有被人欣赏过就当成了污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龚自珍写看自然写花写人，我看到雪“自然”想到了他这一句。待这雪化作春泥时又是下一个年头了。在面对自然时我有一种恍惚，想要感慨却又不知应该感慨什么，最后只好静静地坐着，看着，欣赏着，享受这欣赏，像《源氏物语》中无数的桥段里的调调那样，却没有其中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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