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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跳楼的故事(标题好难哈哈哈)

一个女人跳楼的故事(标题好难哈哈哈)

作者: 奔跑的铁柱 | 来源:发表于2020-05-07 16:52 被阅读0次

小何是警察队伍里比较少有的那种胆子特别小的同志,一有大场面就争着抢着往后躲。

前几天五一假期没休息,五一一过,局里安排调休,我和小何休第二批。

早上才上班没一会儿,就接到电话,说有人跳楼。

没办法,只能带上这只弱鸡出警了。

出事的小区位于中心城区,地理位置优越,却在时代的发展中渐渐被遗忘。

老旧、混乱、肮脏、逼仄……

夹杂在一群崭新高大的高层建筑中,成为许多为生计辗转奔波、收入低下的人群租住的首选之处。

死者张玲玉,32岁,未婚,高中学历,x县人,2015年来t市打工至今。

报案人是住同一单元的邻居,早上七点多出门给孙子买早点,突然发现花台里的尸体,被吓得半死,赶紧报了警。

此时的张玲玉面部朝下,头东脚西,上半身不偏不倚,正好插在花台的铁杆上。

铁杆贯穿了她的身体,也给她带来支撑,使得她的脸不至于砸到地面变成一坨肉泥。

她的头半吊着,长发搭拉下来遮住脸。

身上的白底碎花吊带裙材质轻盈,在血浆没有凝住的地方,随风微微抖动,仿佛一只只蝴蝶诡异地起舞。

法医冯一刀比我们早一步到现场,在一群围观群众和警戒线围成的圈子里翻翻拣拣,见我来了,示意我过去帮忙。

一回头,却见小何一溜烟儿转上楼梯,跟着派出所的人上楼去了。

我跟冯一刀对视一眼,摇摇头。

这小伙又怂了。

有次去渣土堆里刨尸体,桑拿天,高腐,尸臭隔着十几米就熏得人睁不开眼。

大伙左一层口罩右一层口罩,还往中间洒了不少花露水,硬着头皮上。

只有小何拿着杀虫剂,远远地在周围走来走去乱喷一气。

美名其曰,为法医现场解剖创造良好环境。

其实就是怕沾死人。

胆小得一逼。

我蹲下身细看,死者右手臂应该是断了,正以一个别扭的角度翻转过来。

手腕朝上,上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

试探伤。

女人的租住的房子在六楼,是这栋房子的顶层。

大铁门敞开,门内光线有些暗,但仍可以看出这是个单身女人的房间。

门禁处散放着几双高跟鞋和女性拖鞋。

冰箱里除了几个苹果、几杯酸奶,全是各种面膜。

衣柜边挂着几顶造型各异的假发。

梳妆台上,还摆放着死者卸下、还没收进盒子里的假睫毛。

最惹眼的,是蹲在客厅沙发背上,摇晃着尾巴并警惕地看着我们的那只胖橘猫。

也许只有它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发旁边一个打扮嘻哈的小青年,眼神空洞神情恍惚,见我们进来,激动地跳起来问:

“怎么样!有结论吗?”

这是闻讯赶来的死者弟弟,25岁,无业,一直靠姐姐资助过生活。

我说要等尸检结果。

嘻哈青年立马提高音量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纳税人的吗!肯定是谋杀!我姐那么开朗,怎么可能自杀!她死了她的猫怎么办!”

话音未落,小何从里屋出来,手上拿着一张蓝色小便签,上面写着:活着很累,父母早逝,现在弟弟长大成人,我可以放心去了。

署名正是张玲玉。

嘻哈青年接过一看,顿时蔫了,他带着哭腔说,是他姐姐的字。

就这样,家属确认遗书字迹,没有异议。

经现场勘查,家中珍珠项链、金手镯、现金等贵重物品一样未少。

门锁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死者租住顶层,时常会到楼顶晒衣服,平时除了她很少有人上去。

顶层护栏年久失修,面朝花台上方的护栏一年前发生松动,被物业拆掉了一截。

楼顶可辨认的鞋印,经比对,均来自死者本人。

几天后,法医出了鉴定报告,排除他杀,符合跳楼高坠。

一切尘埃落定。

只是警情分析会上,一直不敢看尸体、却在死者家里钻出钻进的小何,提出了三个疑问:

一是手上的划痕是用什么工具?经他仔细搜索,并没有找到与之相匹配的锐器。

二是死者家里有一个印有“广发银行赠”小字的保温杯,但钱包里未发现有广发行的银行卡。

三是为什么死者要从护栏缺口的地方跳下来,明明下面是尖锐的铁栏,死相会很难看,一个爱美的女人怎么能忍?

会议桌上的几个老刑警差点没忍住笑。

冯一刀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淡淡道:

“小伙子,肯钻研是好事,不过钻到牛角尖里就不好了。试探伤也许是眉刀、刀片,划完就扔了。保温杯嘛,没准是朋友送的,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至于跳到花台里嘛……”

话说到这里,冯一刀没崩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人都要死了,谁还管啥好看不好看的,你这不是瞎扯嘛。”

小何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第二天,小何憋着一股劲,开了介绍信,硬要去广发行查张玲玉的开户情况。

这一查不要紧,全队人都冒了冷汗。

法医鉴定的张玲玉死亡时间是5月4日凌晨2至3点。

诡异的是,5月6日、7日、8日,连续三天,她的广发银行户头上,竟然分别被人从柜台上取走了5万块钱,三天一共15万人民币。

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一个疑问。

是谁拿走了死人的钱?


队长把休假中的同志全召回来了。

大家整整齐齐坐下来讨论是自杀还是他杀,会议室里一时烟雾缭绕。

小何、冯一刀分坐两头。

那头的冯一刀脾气不好,一激动就拍桌子打板凳。

“肯定是自杀!血液中没有毒物成分!身上没有抵抗伤!啊?有也只有点试探伤!顶楼没有其他人的足迹!这说明什么?啊?只会是自己跳下来的!”

到底是十多年的老法医了,他说的话比较有分量,一旁的几个老刑警频频点头。

这头的小何一言不发,默默点开了银行的监控视频。

大屏幕上,一个女人端坐在柜台前,手里拿着个方格子小背包,乍一看和张玲玉竟然有些神似,都有着细长的鼻子和宽阔的额头。

队长问在坐的各位有什么想法?

大伙儿都面朝会议桌一阵挠头。

意见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自杀,多数是年长有经验的警察;一派支持他杀,人数不多,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我心中隐隐不安,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

自己之所以如此着急地想要选择支持自杀派,潜意识里,是否与希望快些结束案子、减省许多工作有关?

思来想去,我还把票投给了小何。

冯一刀以前带过我,算是我的师傅,小何没想到我会支持他。

他给我投来感激的眼神。

我却感到自己耳朵有点烧。

还是队长麻利,他沉吟片刻便拍了板。

没啥好说的,接着查。

话说有些人,还真经不住查。

我们调查了张玲玉的社会关系,发现她半年前从一家夜总会离了职,可她离职后,仍不时有大额现金收入。

还有更多秘密,也许就藏在她的手机里。

用死者的指纹开锁是最便捷的方式。

在法医鉴定中心,再次见到张玲玉,相比之前血糊哩啦的样子,经消毒水清理过后,她安静躺在白布下面,好像只是睡着了。

知道小何不敢碰尸体,我刚要径直过去,小何拦住了。

“我来。”

他抿紧嘴,直愣愣盯住眼前的尸体足足十秒钟。

然后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上前一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过死者手指,在解锁键上飞快按了下。

哟,不错不错,经此一役,成长了啊。

刚想给他点个赞,小何一个踉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不行,铁哥,我是真的会腿软。”

手机通话记录显示,5月4日这天凌晨2点42分,有一个20秒左右的通话记录。

并且在挂掉电话后,还给这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几万破钱,非得弄死我?

号码没有存过,没有姓名。

也就是说,当晚打了这个电话后没多久,赵玲玉坠楼了。

我和小何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有预感真相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

一查,号码来自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男孩。

师范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农村户口,没啥正经工作,名下无车无房,却出入T区有名的别墅区,经常送修一辆兰博基尼跑车。

晚上我们在一家桌球俱乐部找到了他。

用案件信息点他,他一脸茫然,表示不认识张玲玉。

男孩说,那天他半夜睡得正香,莫名其妙被电话吵醒,对方一句话也不说,男孩有点鬼火,骂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你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是啊,一开始我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了几声后,好像是有几声猫叫,我才确定是对方故意不说话,所以我就把电话挂了。”

一查男孩的开房记录,猫腻就出来了,他和一个42岁的企业女老板多次开房。

凌晨一点多,女老板的律师急匆匆赶来,拐弯抹角套我们话。

队长最烦这种人,不耐烦地打发他:我们只调查刑事案件,“兰博基尼”和你们老板之间的破事我们不管。

男孩见律师完全没有捞他出去的意思,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饶是如此,男孩还是坚称自己不认识张玲玉。

最后我们把测谎仪都给用上了。

呼吸、血压、脉搏、皮肤电反应,全都没有异常。

也就是说,男孩没有撒谎。

第二天下午,24小时传唤期满,没有结果,只能放人。

小何熬红双眼握紧双拳,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一会儿。

他却一声不吭。

送男孩出去的时候,他的朋友开着那辆黄黑相间的兰博基尼来接他。

一个民警故作夸张地围着车转了一圈,啧啧感叹道:“车不错,就是屁股上一片裂口挺扎眼的。”

“碳纤维的,修一下得十多万呢。”男孩叹了口气说:“哎,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开得上了。”


我和小何马不停蹄杀到张玲玉以前呆过的夜总会。

夜总会位于北市区,属于另一个分局管辖。

去到之后亮明身份,夜总会经理——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一听说我们不是管他们辖区分局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一边勉强应付一边假装打电话要溜走。

我有点鬼火,给分局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几辆警车闪着旋转灯冲进夜总会停车场。

一个年轻的陪酒小姐花容失色地闯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来了好多警察!”

好多客人一见这阵势,账也不结就慌忙离开。

油头男人这才换了副面孔,低声下气向我们道歉,并拍着胸脯保证,今晚不营业了也要帮我们找到线索。

他把一个叫阿娇的陪酒小姐叫过来,说她以前和张玲玉关系最好。

阿娇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模样,在我们面前吞云吐雾,爱搭不理的。

小何一向不会问人,加上一连几天没休息好,语气难免失控。

两人没说几句就争吵了起来。

“哟,不得了了,警察牛逼了,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相呢?”

小何刚要反讥,我上前拦住,转过头去直视阿娇,一字一顿地说:

“张玲玉死了。”

阿娇夹着烟的手指顿住,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我,哆嗦着把烟送进嘴里。

半响,她才“呵”了一声:

“牛逼,居然死了。”

“她完全是自找的。”

“玉玲姐以前是最漂亮的,后来搭了个男人,上岸了。”

“来我们这的,谁会留真心,我劝过她,没用。”

“那男的,好像叫超哥?真名不知道。”

“我见过几次,个头不高也不帅,年纪还挺大的,除了有钱,不知道这个憨婆娘到底看上他什么。”

“哦,对了,这人好像当过兵,挺喜欢唱军歌的,每次都是唱那几首,什么十五的月亮、军中绿花……”

“女人就是傻,信谁也别信男人……”

阿娇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啜泣,眼泪鼻涕把脸上的妆都抹花了。

我们见情况也问得差不多了,刚要起身告辞,阿娇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两位警官,她有个小本儿,专门记账和电话,我见过一次,黄色的,巴掌那么大。”

黄色小本儿?

我和小何对视了一眼。


提款的女人那边也有了新进展,是个站街女。

据她交待, 是一个40多岁的熟客让她做的。

对方说自己被老婆绿了,想要把自己钱拿回来。

事成之后,答应给她一部新款的iphone手机和1万块钱。

见对方挺诚恳的,平日里出手也大方,出于同情,站街女答应了这个请求。

那人挺谨慎的,也不留联系方式,每次都是主动来找她。

在站街女住处巷口的监控视频中,我们找到这名熟客的身影。

个不高,身材瘦小,走路速度很快,姿势挺直,颇有气势。

我们把小个子男人的截图混在12张照片里让阿娇指认,阿娇立刻把他挑了出来。

“就是他,他就是超哥。”

小何激动得直搓手,冲着窗外狂喊了几声。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


再次去张玲玉家,已经是案发后第七天了。

我和小何像狗一样把所有地方都刨了个遍。

一无所获。

小何几天没洗澡洗头了,胡子拉碴,眼睛通红通红的。

就他这造型,换身破烂衣服,原地坐下就能讨饭。

我知道,他顶着怎样的一种巨大压力。

前天为了找到小个子男人,他提取了站街女家附近近一个月的监控。

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一点点的快进、慢放、回放。

为了节省时间,连水都很少喝。

第二天早上我去到办公室时,他还在看监控,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一手攥着眼药水,一手机械地点击着鼠标。

我拍拍小何的肩膀,递过去一支烟。

一阵狂吸之后,他突然跟我扯起了牛鬼蛇神那一套,说他到也不是真的胆小,而是家里老人说,尸体这玩意儿叫阴身,接触多了生不了娃。

我笑他,“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张玲玉的头七?死人这天都要回家看看。”

小何明显一哆嗦。

正在这时,大橘猫冷不丁从门口蹿进来,顺着墙角躲进沙发后面去了。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何嘴里吐出一个单音节。

他俯下身看,没见猫脚。

我们合力把沙发翻过来,发现沙发后面有个破洞。

好巧不巧,张玲玉精心收藏的黄色小本儿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而超哥的电话地址就在小黄本的倒数第二页上。


超哥的电话是实名注册,他本名黄志超。

43岁,有个19岁的儿子,曾在部队服役,退伍后回到地方,他的妻子,是本地著名企业老板的妹妹。

“就这样的家世背景,能贪图那十来万吗?”冯一刀冷笑,“就你现在这些线索,能判他个盗窃罪就不错了。”

抓捕那天,警车堵住了一辆去外省的旅游大巴,几名民警冲上去,打头的正是小何。

还没等动手,坐在车窗边的黄志超飞身跃起,一脚蹬在小何肚子上。

力道之大,蹬得小何直发恶心,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回了半天神。

练家子就是不一样,我们这儿还想着怎么出手呢,人家的脚已经到你肚子上了。

后面几个兄弟果断扑过去,把黄志超死死压住。

审讯室里,黄志超一言不发,虽然手上戴着手铐,仍旧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他是那种典型的军人作派,坐如钟站如松,腰背笔直,与人对视时,双目炯炯有神,丝毫不躲闪。

他就像个身披铠甲的战士,号角尚未吹响,他在气势上已然胜了半分。

技术室还原了张玲玉手机里被删掉的号码和通话记录。

采集了他的DNA信息,并再次仔细搜查了张玲玉的家,从茶几底下翻出两颗瓜子壳,上面提取到了相同的DNA。

调取了他的车辆轨迹,发现5月4日这天凌晨,他的车在张玲玉小区附近的停车场出现,5点多离开。

也就是说,张玲玉坠楼后的一个小时,他才离开现场。

小何坚持要亲自审黄志超。

小何这个人,怎么说,牛脾气上来了谁也掰不动。

他是去年刚入警的,审人的手法简单粗暴,就跟小学生提问似的,不像队里那几个老狐狸会玩心理战术。

刚开口提了一句DNA,就被黄志超打断了。

“不就是高科技那点事儿嘛,你们什么查到什么就直说,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何拍了拍桌子,让他别插嘴。

黄志超老鹰一样的眼睛直钩钩盯过来,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然后他开始主动跟我搭腔,彻底把小何晾在一边,一副不瞧不起你不搭理你的样子。

黄志超讲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正襟危坐的样子,好像是一个领导在给下属开会。

为了找到突破口,我配合着他,顺着他往下聊。

审讯到一半,黄志超突然嚷嚷着牙疼,要求吃止痛药。

小何不答应:“你来这儿治牙来了?”

黄志超冷笑一声,戴着手铐的手猛地砸自己的腮帮子,一下又一下,

我们冲上去按住他,他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牙疼,别紧张。”

然后伸过满是血的手,里面有颗后槽牙。


会议室里,烟灰缸里横七竖八插满了烟头。

队长眉头紧锁。

张玲玉家属来闹了几回了。

冯一刀说的不错,除了能证明黄志超和盗窃罪脱不了干系之外,我们对他是否杀了人以及动机一无所知。

此时的小何钻进了牛角尖,疯狂而偏执,谁的话也不信,只信自己手上那点线索。

尤其黄志超在他肚子上的那一记飞脚,让他更加相信黄志超杀了人。

他鼻子喷着热气,眼睛赤红,一遍又一遍地翻阅卷宗。

审讯室那头依旧不顺利,黄志超就像一头发疯的毛驴,倔到无以复加。

小何不知道想到什么主意,找队长单独嘀咕了一阵,队长抽了几根烟,到办公室外面打了个电话给局长。

一天后,我们给黄志超套了个头套,把他带出看守所。

坐着队里那辆老帕拉丁,在看守所对面的沙石场上绕了半个小时。

黄志超一开始还挺淡定,没十分钟便开始骂娘,把我们几个民警的长辈全问候了一遍。

小何的拳头捏得死死的,关节发白好像下一秒就要砸到黄志超脸上。

半小时后,车又颠回看守所,我们把他带到一个平时很少用的小房间,密不透风,沉闷压抑。

小何抽掉他的头套,一把把他按到椅子上。

这时,小门咯吱一声,进来一个身高不到1米7的老头。

一身戎装,左胸上挂着各种功勋章。

虽然年过六旬,依旧中气十足。

进门就对着黄志超一通劈头盖脸。

“黄志超,你长本事了啊,还真给我长脸啊,再不交待你信不信我把手榴弹塞你屁眼里!”

黄志超差点没跪下,他握着当年老首长的手,哭得像个娘们似的。

小何说,一个人看上去最坚强的地方,往往也是其最脆弱的地方。

还真让他说中了。

黄志超十多岁就跟着老首长出生入死,老首长如兄如父。

小时候收拾你的是你爸爸,你长大了,你爸爸一扬手都能把你吓趴下。

这话正好能解释黄志超的心理变化。

在老首长的助攻下,黄志超很快就撂了。


黄志超出生贫寒,退伍后认识了这个有钱的妻子,表面上生活富足美满,但实际上家庭地位不高,处处受制于女方家族的强大势力。

在一次朋友组织的PARTY上,他认识了在夜总会上班的张玲玉。

张玲玉容貌娇好,讲话侬软可人,对他百依百顺。

特别是张玲玉还对他的军人气质赞赏不已,时常陪着他看各种谍战片,唱军旅歌曲,甚至还和他一起重走了当年服役时呆过的地方。

这些都是他妻子所不屑的。

这种被重视被依附的被需要感觉实在是久违了,渐渐地黄志超在温柔乡里越陷越深。

好景不长,最近半年张玲玉有些见好不收的倾向,狮子大开口,越来越多地向他索要财物,还要逼着他离婚。

有一次还偷偷跟踪他,找到黄志超的住址,然后扬言要到他家去告发他。

黄志超苦不堪言,不得不抽出大量精力和钱财去安抚张玲玉。

张玲玉不知道的是,她以为自己傍上了大款,却不知道大款也只是个空壳子。

黄志超本来就没什么正经工作,这几年依附在妻子家那边的生意也亏得一塌糊涂。为了满足张玲玉的大胃口,他几乎是倾尽全力。

终于,在一次赶去安抚张玲玉的路途中,黄志超心浮气躁,追尾了一辆兰博基尼。

年轻的车主开口要了十五万了修理费,黄志超真的没钱了,他发现自己连十五万都拿不出来的时候,心理底线被彻底击穿。

他开始觉得,除非张玲玉死,否则这一切将没有尽头。

时机很快就到了,5月4日这天晚上,张玲玉又开始作了。

她哭闹着威胁黄志超,声称他再不离婚,就死给他看。

还拍了几张割腕的照片发过去。

黄志超哄骗张玲玉,说自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张玲玉闻言十分高兴。

当晚她穿了性感睡裙,敷了面膜,兴致勃勃地等着情人的到来。

黄志超到了之后,并没有急于温存,而是告诉对方自己上楼的时候,好像听见顶楼有猫叫声,可能是有只流浪猫被困住了。

张玲玉非常喜欢猫,家里的橘猫就是被自己收养的。

她和黄志超一起,把捕猫的笼子抬到顶楼。

安置好后,他谎称看见流浪猫从破开口子的围栏处钻过去了,呼唤张玲玉过来查看。

可怜的张玲玉才试探着伸出半边身子,就被黄志超推下了楼。

当时已是夜里两点多了,小区里一片死寂,并没有人注意到,刚刚顶楼发生的一切。

事毕,黄志超仔细清理了张玲玉家,把属于他的痕迹精心抹去。

平时他很少在这里留宿,他的东西并不多。

为了干扰警方的视线,还用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兰博基尼车主。

做完这一切,他删掉了她手机上他们的通话记录和信息,留下事先准备好的“遗书”。

“遗书的字迹是怎么回事?”小何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这还不容易,张玲玉的字就跟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我模仿了几遍就很像了。”

小何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顶楼没有你的鞋印?”

黄志超恢复了那种不屑的语气,“我穿着她的拖鞋上去的。”

交代完案情,黄志超如获大赦,他整个后背瘫在椅背上,之前那种如青松一般的劲头被全部抽空。

“男人嘛,一人做事一人担。”他还觉得自己挺爷们的。

但我觉得他一点都不爷们。

像他这种人,看似行事果断有魄力,其实非常自私。

就像他对待自己那颗坏牙,疼了,就打掉,不留余地。对自己昔日的爱人也是如此。


终于真相大白。

队里几个民警约着去吃烤串庆祝。

饭桌上,同事们起哄让小何喝点酒,小何推脱说父母不让喝。

一帮人笑他胆子小。

但我知道,大家的语气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何勉强喝了几口白酒,没一会儿就趴到了桌子上。

我转过头看他,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呼吸平静好像刚刚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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