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子已经在这个的地方呆了半个月了,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沟子。她是出来找工作时遇见这位大哥的,他的服装厂招工,梅子便上去问了问。之后一起谈了待遇问题,大哥说请梅子吃了顿饭,下午带她看看工厂环境。梅子刚喝了杯水就觉得晕晕乎乎,那位大哥在说着什么,醒来后就发现在这个偏僻的工厂里了。
梅子开始很害怕,她才从村里出来没多久,但也知道这是遇见骗子了。刚开始梅子也试图逃走,但厂子周围有人看守,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她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她有点绝望了,不敢再想着逃跑了。
梅子开始干活了,什么都干,白天要在厂子里缝扣子,做一日三餐。晚上睡的很晚,白天要起来很早,她很疲惫,已经很少动逃跑的念头了。
这帮人有自己的办法,每次警察一准备过来,他们就把人聚集在一起躲起来,等警察走了再全部把人送回来。不是没有人想逃跑,但是总能被抓回来。梅子听同屋的人说过,前段时间有个年轻小伙子乘警察来查看的时候想要逃走,结果被抓了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活活打死了,尸体就被扔进了后面的大锅炉里面,尸骨无存。
梅子太恨这帮人了,但是又害怕这些人,她要缩着脑袋生活,才能暂时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做别的打算。
2
一转眼三个月了。这天梅子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地方,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知道她这是接触了这帮人的秘密。一个不好可能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年轻人,戴了个口罩,躲躲闪闪的说了句:“来了。”
带梅子来的大个子:“这人认识点字,你看能不能用,胆小,听话。晚上我过来接她走。”
梅子胆战心惊的留了下来,年轻人和她说:“别担心,他们走了,你听话,把这些原料放在天平上称出来,分好份,放一边。”
梅子抬头看了看青年,又忙低下头去。一边拿起原料袋试着称一下,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在心里想:“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不是自愿在这里的,而且他还年轻,不会愿意总是待在这里的,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这里打听到点什么,不过,还需要观察观察。我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这个年轻人叫王亮,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学的是化学,他是乘还没开始上班出来旅游的,他在旅游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小伙子很热情,和他聊了许多,他临走的时候两人一起喝酒,结果,等他醒来就在这里了,他也挣扎过,逃跑过,反抗过,最后还是屈服了,帮这些人制毒,犯罪,害人。王亮看到梅子战战兢兢的样子,便想起他刚来的时候吃过的苦,看着她闪躲的眼神,也知道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
所以,当梅子试图接近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看她总是试探着打听这群人的事情,他也是能告诉她的都告诉她了,不能说的就会和她说:“这里面的事情不要打听,被老板知道了会打你的。”
虽然有些事情王亮不怎么和梅子说,但梅子还是从别处打听到了些有用的东西,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结了一下:
1,她现在待着的制毒的小屋子就在这个厂子里,没有走很远的地方。
2,警察每隔一个月会来例行检查,有时会突然检查,距下次再来也许只有一周了
3,这帮人将会在警察查过之后三天后进行一次交易。交易就在服装厂进行。
4,除了几个体弱的,其他人都有想逃走的心思。
3
梅子觉得这是个机会,是个能逃跑的机会,她需要王亮的帮助。梅子怕王亮不能信任,她偷着暗示了几回,她发现王亮也很意动,她准备明天再和王亮细细合计一下方法,路线。
第二天清早梅子被告知今天不用过去了,去服装厂工作。梅子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不让她过去了,难道她的想法被发现了,难道王亮出卖了她?不,不会,如果王亮出卖了她,她这会儿估计已经没命了。那就是王亮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梅子觉得她需要安静下来,这很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的机会,她很不想错过,但是,她更不想死。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大个子过来带她去了小屋子,王亮依旧缩头缩脑的站在角落里,带了个口罩,梅子进来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去里间操作去了。梅子一直想和王亮商量一下,结果发现大个子今天一直没走,梅子想:难道他是来监视我们的,我们哪里露出了马脚了吗?
就这样过了一天,这一天梅子一点收获也没有,她很着急,她想问问王亮出了什么事,时间紧迫,她需要知道的更多,才能有更好的安排。如果时间不够,那她可怎么办才好呀!
这天梅子发现大个子偶尔会去远地方抽烟,这是机会。她在王亮出来拿分类药品时才知道原来前两天没过来是因为王亮被打了,原因是这帮人觉得王亮话太多了,怕他说了不该说的。所以给他敲敲警钟。梅子明显感觉王亮退缩了,梅子怎么能允许王亮这个时候退出呢,她需要王亮打掩护,在这里唯一懂点药物的只有王亮,梅子知道她必须说动王亮,让她的计划可以继续实施。
这天,大个人去抽烟了,梅子瞅着机会上前对王亮说:
“我有个计划,要听吗?”
“你说”王亮都囊着。
“过两天警察会来,我需要留下来”
“怎么留下?”
“你要帮我,我想装病,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看起来像快死了?”
“有吧,你想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和警察接触,他们交易那天人手不足,是我们逃走的机会,要试吗?要么死,要么逃”梅子眼里一片沉静的盯着王亮。
4
这个晚上,两人都有些辗转反侧,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情景,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有未来。
再上工,梅子的手里便多了一个小药包,她把药包藏在胸部,这个位置安全,不那么容易被收到。
这天不用上早工,大家都没起来,到了中午大个子过来宿舍集合人,和梅子同屋的叫了梅子两声,便跟着出去了,她怕迟到了挨打。这伙人一看人数便问:“梅子呢?”
“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同屋回答
“上去看看”大个子指着王亮。
王亮缩着脖子来到宿舍,看到梅子缩在墙角,脸红红的,嘴干干的,便下去回话:“是生病了,发烧了吧,叫不醒”
“不管她了”说完转身走了,劳工们抓紧跟了上去。
梅子顺利留了下来,剩下找机会见见警察。
警察例行转了转,突然开口问:“所有人都在吗?就这些人吗?”
“就这些人啦,您看全在这啦。”老板微微一愣,然后自然的说道。
“可我怎么看那边窗户还有个人在晃悠,怎么没叫下来上班?”警察严肃的问
“这个,我叫下来问问,新来没两天,估计是水土不服,生了病”
梅子被叫下来时候还是手软脚软,像才在云朵上一样,警察问梅子:“怎么生病了?严重吗?来了多久了?拿到工钱了吗?”
老板示意梅子回答,就听梅子回答“不严重,刚来,感冒,吃过药了。”“来了没几天,你看墙上日历,这天来的。”梅子的手在日历上一点,便收回来了,她低着头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警察说:“行了,回去吧,老板呀。让姑娘好好休息,别扣人家的工资,这还是个孩子,出来打工不容易。”
“是、是、是,一定一定。您放心,我们文明人,不讲旧社会大地主那一套。”老板点头哈腰的送着警察。
听着警车远去的声音,梅子提起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她不知道警察发现她留的暗示了吗?也不确定老板会不会留意到她?胆战心惊的熬到晚上,老板叫人把她叫过去,说:“你今天表现不错,我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去吧,好好做。”
梅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最起码没有引起怀疑,第二天上工,见到王亮,梅子向看向她的王亮隐蔽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和王亮说话了。
5
这天刚一起来,梅子便觉得厂里气氛十分紧张,她知道自己计划的关键时刻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出现什么她都要按计划进行下去。不一会就听见集合的声音,梅子定了定神,装着唯唯诺诺的走了出去,悄悄的与人群中的王亮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便低着头缩在了人群里。
又一次来到这边的树林,这次全部劳工都在这里了,他们中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也看不起这些女人,只留了三个混子看守,这对梅子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梅子看看了天色,突然大叫一声“跑”,人群一下乱了起来,有的没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的听见声音本能的跑了起来,四面窜开。混子们也立即有了动作,他们四散开来,追这人群,接近了就狠狠一脚,这些女人挨了一脚基本爬不起来了。同样也有最初反应过来的人跑开了去,梅子和王亮拉着手拼命的向前跑,后面追他俩的人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见他边跑边说:
“竹竿,有一男一女往你那边跑了,你过来截住他们”
“不能让他们上大路”
“不用管了,警察刚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你先把他们抓回来”
“不行,留口气,尽量要活的”
这个混子突然加了速度,抬脚给了前面女人一脚,女人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接着她咬牙又站起来了,她想接着往前跑,混子看她又起来了,抬脚又是一下,一边踢一边大骂:“妈的,净TM找事。”
梅子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追他俩,她沉思了一下,放开了王亮的手,对王亮说:“分开跑”、“去大路,找人,报警!”
梅子继续往前跑,他知道前面是什么,这是她今天的任务。这时候梅子看见前方林子飞快的闪过一个身影,梅子迅速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跑。那个叫“竹竿”的混子一眼看见了梅子,追着她跑了起来。突然,梅子脚下一滑,就要摔倒,梅子看了一眼前方,是斜坡,梅子脚下一顿,顺势就倒了下来,梅子抱着头滑下了斜坡,马上又爬起来往前跑着,梅子只想多跑一会,争取点时间,说不定警察就在来这里的路上,再坚持一下。
梅子慢下来了,她实在是跑不动了,跑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梅子一下子瘫在地上,眼睛看着天空,想着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这样蓝的天。“竹竿”追上来对着梅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发泄:“你跑呀,你TMD接着跑呀。”
梅子不躲也不藏了,她觉得可能就只能到这里了,她不知道警察有没有抓到了毒贩?不知道有没有人逃出去?不知道这次做的值不值得?不知道有没有人因她而死?只是在这一刻,她是不遗憾的,她做了能做的。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梅子的耳边突然响起惊雷般的一句话,她突然间泪湿了眼眶,她知道这一关她算是挺过了去了,她可以放松一下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旁边靠着个穿警服的大姐,她一动,那个大姐也跟着醒过来了,笑的对她说:“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
梅子摇了摇头,看着大姐。大姐知道她想知道些什么,便坐下来,拉着他的手说:
“你放心吧,他们都被抓住了,老板和买家交易时,被我们当场抓住的。”
“那些劳工也救出来了,你放心吧。”
“你也算报了仇了,以后要振作,好好生活。”
梅子伤好后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王亮也不知道,他们共过患难,可是,直到梅子离开他才知道,当初梅子松开他的手独自去面对的是那么危险的事情,也从那刻开始他觉得他爱上了这个平凡却勇敢的女孩。
王亮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梅子的故事:梅子曾经很幸福,有个很疼爱她的男朋友,他们谈婚论嫁,即将要组成新的家庭。突然有一天,男朋友不见了,梅子疯狂的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快要绝望的时候听说了这么个地方,她要进去试试。
警察就是这个时候找上她的,警方也注意了这一伙人,但是每次都拿不到证据,他们需要一个人进去搜集证据,但是这帮人很警惕,只找一些软弱、独身的女人下手,他们一时安排不进去人,他们想和梅子合作。
王亮听说,梅子进去没几天便打听出男友了,就是那个被围观打死的,尸骨无存的人。
王亮还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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