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去年初秋的一个傍晚,我在学校门口接女儿放学,空闲之际,我观察马路两旁的绿化树木。凭我有限的常识判断:这些树木,既不是香樟,也不是法国梧桐,倒是有点像槐树,就是老家俗称的"杨槐树"。不过树叶子比记忆中的要小,树皮倒是很像。我有些吃不准了。
这几天,送女儿上学,还没走到那条路,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而且还带着甜味。我极目四望,寻找香味的来源,终于在我头顶上方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槐花。居然是槐花!真的是槐花!我喜不自禁,放慢脚步,贪婪地边走边看,有的槐花开地淋漓尽致,热热闹闹,气势非凡。密密麻麻的花朵都压弯了枝条,极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伸手弯腰招呼远道来来的客人;有的槐花刚打朵儿,含苞待放,欲语含羞,在绿荫中探出一点头来。更让我惊喜地是居然还有红色的槐花,梅红色的槐花颇像高贵的兰,有几只蜜蜂飞舞在花丛中,不时地从这一朵飞到那一朵,忙个不停……
我的思绪随着槐花香越飘越远,飘到了我的儿时。在记忆中,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大人们会用铁钩或小镰刀绑在竹杆上,去勾槐花。有时用木梯子架在树杆上,去攀折槐花,槐花焯水晾干后炒鸡蛋,蒸槐花糕,都是美味。
看到大人们爬高弄低,我和小伙伴们很是羡慕,有时趁大人不在,偷偷爬梯子,被看到了,免不了挨两鞋底板子。一转眼忘了,又拿铁钩子去勾槐花,被大人撞见了,免不了一顿训斥"小祖宗,这是你们能玩地东西吗?"儿时的我们该有多调皮。够不着高处的槐花,就和小伙伴们搭人梯,采低处的花,采了几串,每人分点,也不用水洗,直接放在嘴里嚼,心里还想,干嘛要晒干吃,生吃多甜呀!有时我们会把槐花和柳条夹在一起编成花环戴在头上,老人看到了会说"不作兴",因为槐花是白色的,我们就会采一些其它颜色的野花插在上面,继续戴。
一转眼,我和小伙伴们都长大了,各奔东西,难得见一次面。尽管我每年回老家数次,都没看到过槐花,有时是季节不对,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季节的问题,而是槐树都不见了,不止是槐树,楝树、桑树、泡桐树⋯都不见了,家前屋后,池塘沟渠边,都栽满了白杨树,高度统一。细问才知道,说是白杨树经济价值高,于是整齐化一,都栽上了白杨树,其它树木通通被驱逐出境。
我黯然,家人说,每到春末,杨花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出门都要戴口罩,墨镜,连洗晒衣服都不胜其扰。
今天,再见到槐花,我怎能不惊喜!不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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