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似乎是文艺男女的标签,近年来心灵鸡汤的火热更是让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来几句感慨与优思,似乎如此才能彰显其才情,才能证明其文艺气息,才是对生活有所感悟。我也曾有过各种情绪与烦恼,忘情的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或是纠结或是痛苦,但事后只觉忧来无方,不但人莫之知,连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哪里有所谓哲学与人生观,哪里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感性的烦恼里?但人生在世凡尘种种,优思与烦恼必不可少,那么该如何纾解呢?
稻盛先生认为面对诸多感性的烦恼,只需在反省之后,把过去的失败坚决忘掉,将精力投进新的工作即可。对此,我认为“闲愁”这个词可以更好的描述这种感性的烦恼,正所谓,因闲而愁,闲时生机静止和不舒畅,只有去闲疏忧才能收获快乐,这与稻盛先生以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方法亦是殊途同归。
大约记得晋人陶侃的故事。他老来罢官闲居,找不得事做,便去搬砖。晨间把一百块砖由斋里搬到斋外,暮间把一百块砖由斋外搬到斋里。人问其故,他说:“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他又尝对人说:“大禹圣人,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其实惜阴何必定要搬砖,不过他老先生还很茁壮,借这个玩艺儿多活动活动,免得抑郁无聊罢了。歌德少时因失恋而想自杀,幸而他文机动了,埋头两个礼拜著成一部《少年维特之烦恼》,书成了,他的气也泄了,自杀的念头也打消了。
当然,当感性的烦恼入侵脑海的时候,你并不一定要搬砖、著书,读几篇哀歌,听一幕悲剧,借酒消愁,也是可以大畅胸怀的。从前我很疑惑何以剧情愈悲而读之愈觉其快意,进来才悟得这个泄与郁的道理。
愁生于郁,解愁的方法在泄;郁由于静止,求泄的方法在动。从前儒家讲心性的话,从近代心理学眼光看,都很粗疏,只有孟子的“尽性”一个主张,含义非常深广。我以为生活目的在此,生活方法也就在此。人性固然是复杂的,可是人是动物,基本性不外乎动。从动的中间我们可以寻出无限快感。这个道理我可以拿两种小事来印证:从前我住在家里,自己的书房总欢喜自己打扫。每看到书籍零乱,灰尘满地,你亲自去洒扫一过,霎时间混浊的世界变成明窗净几,此时悠然就坐,游目骋怀,乃觉有不可言喻的快慰,再比方你自己是欢喜打网球的,当你起劲打球时,你还记得天地间有所谓烦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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