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小鸟

       有人在翠花楼的后院发现小鸟的尸体。我是在楼上楼喝酒时听说的。铁嘴门的马三异常激奋地描述着小鸟死后的状态。我问他是否真看见了，马三斜了我一眼说，外面都这么讲，说完就去解手，一直没回来。

       这一阶段到处都能听到关于小鸟的传闻。有人说他是五百年来第一高手。有人反驳说，小鸟最多不过三十岁，就算自娘胎开始练功，也挡不了拓罢的一记降龙掌。拓罢是丐帮帮主，他要是自称当今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可是，拓罢自接到小鸟的约战书后，已经失踪七七四十九天了，可小鸟怎么又死了呢？

        翠花楼是吴记镖局镖头吴庙的遗孀翠花开的妓院。我去打听小鸟的死讯时，得到了一致否认的说法。翠花说她压根儿就不知小鸟长什么样，又说新来一个川妹，问我是否有兴趣，我说没有，我要去找小鸟。

        许多自称与小鸟打过交道的人关于小鸟的说法都相互矛盾。有人说小鸟练完了失传多年的《葵花宝典》上、中两卷，有人马上反驳说，小鸟是每天午睡时与已逝的历代高手在梦中沟通而修练出来的。还有人说看见小鸟有一次真的像鸟一样飞过长江，说要去扬州的东怡院喝早茶。越说越离谱。唯一有价值的说法是越剑门的千驷受了小鸟的点拨后，恍然大悟，把从不离身的祖传肥玉剑扔进了西湖。还有南公子楚使与小鸟一次狂饮后，居然去天宁寺做了和尚。

       我决定先去找楚使和千驷。

      昔日风流倜傥的南公子居然在天宁寺的灶房烧水煮饭。我表明来意后，犹豫好久的楚使只说了四个字，就再没有理会我的一连串疑问。

     “没有小鸟”。楚使说的四个字。

      我出现在千驷的后花园时，千驷正在指导他新纳的小妾描绘兰亭序。我刚提及小鸟两字，千驷身子晃了晃，飘过假山，转眼不见了人影。好一招“雁渡寒潭”的轻身法！可他为什么要躲我？

     在西湖边的断桥上，有个算命的老头叫住了我，说只要三两银子就给我算个命。我说别人算命最多不过半两银子。老头说，算你值这个价。我说你知道我是谁，算不准我会把你扔进西湖喂乌龟的。老头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我被他吓了一跳，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找小鸟？老头这句话差点儿把我的眼珠惊跌出来。

    可是对啊，我为什么要找小鸟呢？他关我屁事！

    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老头，神思恍惚地走上了夕照山。

   夕阳扑面而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找小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