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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上,炫然绽放——重读《平凡的世界》

废墟之上,炫然绽放——重读《平凡的世界》

作者: 鸢尾风铃 | 来源:发表于2021-11-18 16:52 被阅读0次

       

      2014年秋,当我合上百万巨作《平凡的世界》的最后一页,泪流难止。胸中似有怒涛激流冲荡:跌宕多舛的命运,璀璨苦难的青春,峥嵘动荡的时代,在路遥极具生命力的文字的点燃之下,就像给精神的原野放了一把烈火,让人燃烧沸腾……近日重读此书,路遥的文字依然可以穿透岁月的尘埃,绽放灼灼光华,给人以火光般的照亮。

                    无常——平凡世界的底色

        平凡的世界鲜有平静,命运的山峰难有平缓。书中,命运的无常与不羁,不时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呈现:田润叶在婚姻中的自我流放、李向前的断腿、田晓霞的死、孙少平的毁容、孙少安创业的失败、少安妻子的绝症……每每命运奏演着喜乐之曲时,不久后就会响起哀伤的调子。人生的常态,就是无常本身。但是,如何面对无常呢?那就是接纳无常,拥抱无常,在无常里深种坚韧的林木。所以当下发生之事,本是无喜也无悲,喜性或悲性都是自赋的色彩,悲喜皆可用时间加以转换,人一旦接纳了命运的无常,也就通透释然,也就有了一种力量,任何时候皆可自渡的力量。

                                                                                          废墟之上——依旧绽放

          书中的两种土地带给我了震撼,一个是文革尚未结束时厚重苍凉的黄土地,那里寄托着庄稼人所有的热望,因为历史原因一度荒凉、破败且贫瘠,但是一旦春风拂过,便又立马回复了生机;一个是矿场上的黑土地,深不见底的黑洞就像深渊,随时都在吞噬着人的生命和意志,但是他也是富饶的供给之源。就在那贫瘠与险恶的土地之间,孙少平、孙少安兄弟俩都能将生命的能量,释放得淋漓尽致,在最深重的苦难面前,他们从未跪伏在命运面前认输,而是一遍又一遍抡起了拳头与命运搏击。

              一个人、一朵花,有时难以选择自己栖身于什么样的环境里,生命的土壤在滋养、驯化着生命体的精神气质,废墟之上也许万物黯然、寸草不生,但也总有勇敢的花朵敢于在此绽放。花朵要不要开,怎么开,也许从来都不完全取决于土壤,花朵虽然柔弱,但永远不要小觑渴望绽放的力量。我们都渴望生命的绽放,一种淋漓尽致活过的感受,就像抬头仰望星空,人类总想驰骋到宇宙的更深处,信马由缰的野性与狂放,那种无尽的想象与征服欲,就是生命力的一种展现。

                      家族命运——行善修德

            比起22岁时读这本作品,我现在更关注双水村一个个家族的命运演变轨迹,才会发现并没有什么突然而至的运气,个人和家族的际遇,都有迹可循。孙家为什么可以在一贫如洗中崛起?其实孙玉厚这个人很值得玩味。早年他为了供养弟弟上学,吃尽了苦头,后来孙玉亭放弃了当工人,跑回农村要结婚干农活,孙玉厚又借了很多钱,让出了一家人住的窑洞给弟弟,帮助弟弟结了婚。后来孙少平为了帮扶家庭而辍学,却咬着牙必须让弟弟妹妹上学,孙少平的自我牺牲精神也许就是和他的爸爸学的。有一个细节,很让人唏嘘,就是村委书记田福堂晚年身体很差,脱离了大集体的生产方式后,种地也变得万分吃力起来,可是孙玉厚看到了他这样的情景,并没有计较这个人以前风光时对他的冷落,而是默默地帮他整理了农事。在田福堂风光时,孙玉厚不曾巴结,在田福堂没落时,孙玉厚也不曾冷眼以对,孙玉厚的自尊自强与宽厚仁慈,才是这个贫穷家庭真正的财富所在。就是这样的一个细节,把孙玉厚的淳朴、善良、无私等美好品德勾勒了出来;还有就是孙少安因为制砖先富起来时,看到了村里很多人依然贫困,他就想让大家都有钱花,就办起了砖厂,扩大了生产规模。如果孙家有什么发家秘笈的话,我认为就是一双会做人的父母,养育出了一家“成人”的儿女。这是多么朴素的教育真理!没有那么多的技巧,不过就是先修好了作为“人”的品德,在不断地行善利他中自然而然地取得了成功。还有就是女性在一个家庭里,真的非常重要。同样是娶了外村不要彩礼的女性,孙少安的妻子和孙玉亭的妻子大相径庭,一个操持家务、孝老爱亲,一个不以家庭为重,不帮扶提醒丈夫,最后家庭的面貌也大不一样。女性是一种联合、链接、承启的存在,所以身为女性更应该不断修炼改进自我。

            那个村落就那样安静地在路遥的文字存在着,每阅过一本书,似乎经历了很多种的人生,自己虽然没有历过那些世事,却也可以努力想象其中的离合悲欢。

            定、静、安、淡,方可冲破忧欢的波动。书中一场场悲剧袭来时,人对命运的接纳与果敢重生的勇气,才是生命里最诱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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