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2月16日,清晨醒的早,不顾“家属不准出门的命令”,悄悄的穿过核桃园,躲在司令部门前右首的冬青丛中,看大楼里进出的匆匆身影,这是此次行动的指挥机关,三大部的统一行动,向火车站集结。
昨天严令:“部队出征,家属不准去火车站送行,不准出家门“。为的是安定军心。
躲在冬青中,心咚咚的跳,一种大战临前的紧张感。
小车一辆接一辆的离开,最后一辆卡车上的战士们,车辆启动的同时,他们向着司令部举手敬礼。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我自泪眼模糊。
这天幼儿园的任务是为出征将士送行,大院里部队之外,只有幼儿园和军人服务社是民众。
全园师生和民众站在大门内道路两侧,等待为将士们送行。这一批是军直属连队和三大部的后续,卡车上战士们的表情是严肃的。
从大院走出去,能否走回来是一个未知。军人们的心情是壮怀激烈,杀敌立功,为国捐躯等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孩子们不解其意,欢快地向叔叔们挥手再见。大人们笑不出来,环顾左右是噙满的泪花。
一辆卡车上有个战士,抱着吉他,满含深情的边弹边唱:
再见吧妈妈
再见吧妈妈
军号已吹响
钢枪已擦亮
行装已背好
部队要出发
你不要悄悄地流泪
你不要把儿牵挂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再来看望亲爱的妈妈
这是男高音李双江的主唱歌曲,此情此景直戳心窝。我望着这个战士,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宋军医也是抹不干的泪水,这是她的战友们。
车到大门口,即将出门时,车上所有的战士,齐刷刷的军礼,有的高喊着,再见军大院!我们会回来的!
从未被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声音拨动过心弦。不是激动,是撕裂。这些年轻的,英俊的面庞,跨出这个大门,走向的是硝烟,是战场,是生死未卜。
望着最后一辆车出了大门。带着孩子们回到幼儿园,我还没止住泪水。我们的几个小老乡也在队伍中。逢年过节,他们大都集中在我家,一起热闹的。
一个同事的老头是作训处长,据说老头刚出家门,她就放声大哭。弄的处长到了火车站上车时也流泪了,那是生离死别一样的痛,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多少年后的一天中午,我在办公楼的阳台上,听到远处飘来再见吧妈妈的歌声。 眼前即刻出现了大院出征的画面,禁不住泪水横流。
《再见吧妈妈》,以他特有的旋律和场景,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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