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一轮金黄的圆月挂在天空,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我脚尖轻点,飞上一堵高墙,提真气运于双目,仔细搜索之下,终于找到此行目标--在远处浓密树木间的一处气派非常的庄园。我在房顶和树冠间飞身疾驰,像月下的一缕青烟。
不多时,已到一座精致的小楼附近,我四周扫视,确认没人,然后悄然飘下,落地无声。脚尖刚触地,突然四周火把通明,一群劲装大汉从隐蔽处跳出,狞笑道:“燕西楼,任你轻功绝顶,今晚也插翅难逃。”
此时,楼上小轩窗突然打开,一面容清秀,满脸泪痕的女子探出身来:“燕大哥,救我!”
我心底一惊,知道中计,抬头深情的看了眼那女子:“飞儿别怕,今天我一定将你救走!”
紧接着反而心神沉静如水,凛然对那些大汉道:也好,省得我费事再去找你们,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
叮铃铃.......!
怎么回事?揉着惺忪的睡眼,我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手机还在狂响,拿起一看,是科室急诊,时间是凌晨三点多。
我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科内值班医生的声音急促:“主任,神外请求做术中超声,我没做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晕。
来到麻醉科,才知道是高血压颅内出血的病人,在11号手术间。11号手术间?熟悉的房间,进去之后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这是必然。检查病人发现颅骨已经打开,我看一下开窗大小,应该能放置探头。开超声机扫描之下,发现出血范围挺大。经过会诊商量,认为可以先定位部分出血灶,等处理好再定位其余病灶。我定位之后,神经外科的兄弟开始忙碌起来。我知道短时间内应该没我什么事了,于是从手术室出来。
来到医生休息区,站在走廊上,空荡荡的休息区灯光昏暗,空无一人。窗外是深蓝夜空,几点星光在冷风中闪烁。我又想起了梦中的惊心动魄和款款深情,一时不禁恍惚,是我从梦中醒来,还是在激战中跌入梦境?
正胡思乱想间,身后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刺刺拉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和刺耳。我后背一阵发凉!难不成这里也有埋伏?苍天!
我咋着胆子走进办公室,声音消失,天花板上几盏日光灯管发出惨淡的白光,还有一盏有故障的在忽明忽暗的闪烁,这一切充满着诡异的气氛。正纳闷间,突然声音又响,就在办公桌下面!
我战战兢兢俯下身体,原来是它!
一只小小的灰色老鼠在捕鼠贴上挣扎!它也看到了我,停止了扭动,眼神中闪动着恐惧、愤懑、绝望和忧伤。我找了一把稍远的椅子,坐在那儿看了会手机,又忍不住看那只老鼠。它停一会儿,挣扎一会儿,终于累了,放弃了挣扎。我怔怔的看着它,它无限忧伤的看着我。
就这样,时间在我俩之间缓缓流逝。
你能相信吗?其实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轻轻的对它说,它忧伤的看着我。
我们都差不多。你被困在了陷阱里,我被困在执念中。其实,又有谁不是被困在自己的执念中呢?我们人类有个叫东野圭吾的作家,他说,人心和太阳一样不可直视。怎么样,是不是现在认为这句话特对?你本是旷野间的精灵,却闯入这诡异莫名的水泥丛林。我知你是为了生存,这却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人间,不值得。你啊,还是太幼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类往往自大,其实你我都是这祭台上挣扎的灵魂。你可能为了袋饼干铤而走险,我却是为了寻找那个温暖而悲悯的灵魂一路坎坷。
唉,我同情你,却不能救你,虽然你看着我,我可以肯定你不知我此刻在说什么。芸芸众生,又有谁能知道我此刻在说什么呢。
我轻叹一声,走了出去,它忧伤的看着我。
窗外,依旧是深蓝的夜空,像是巨大的瞳孔,神秘又默默的注视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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