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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终有一死,我们该如何好好的说再见

凡人终有一死,我们该如何好好的说再见

作者: 古都旧城 | 来源:发表于2018-12-09 00:57 被阅读221次

    《最好的告别》
    作者: [美] 阿图·葛文德
    豆瓣评分: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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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口结构变化

    人类历史多数时候,社会人口构成呈金字塔形:小孩子占最大的部分,其上的群体年龄越大,人数越少。医学的进步延长了我们的寿命,老年人占比越来越大,社会人口构成逐渐发生了变化,世界各个国家都基本是类似情况,从下面中国历次人口普查结果图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逐渐的趋势。





    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动态图,来了解人口分布随着时间的变化,可以清晰的看到分布开始变的“矩形化”,甚至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逐渐变成倒金字塔模型,彻底进入老龄化社会阶段。



    整个工业化世界都会出现类似的模型,然而各个国家都还没有开始着手处理这种新的人口构成情况。我们坚持的65岁退休的观念,在正金字塔模型的时候是合理的,但是当这部分人群占比达到20%,甚至说未来某一段时间占大多数的时候(倒金字塔),这个观念是站不住脚的。
    当前人们为老年积攒的钱呈现越来越少趋势,一多半高龄老年人独居无伴,子女的数量也呈现变少趋势,我们也根本没考虑过如何独自度过最后的岁月。

    我们为“老”做好准备了吗?

    身体的衰退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一天一天,变化微小,很难察觉,人们会适应变化,直到某一天某件事件突然发生了,我们才终于明白情况已经不同了,衰老是我们的宿命,死亡总有一天会降临。
    高龄老人说,他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那之前的种种情况——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老年是一系列连续不断的丧失。说的更加苦涩一些:“老年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凭着运气和严格的自我控制(比如注意饮食、坚持锻炼、在生病时候积极治疗等),人们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掌控自己的生活,但是最终所有的依然会在某个点到来,到这个点时,我们在身体上或者精神上没有能力独自应付生活的日常要求。医学的进步,减少了突然死亡的人数,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由于身体太衰老、太虚弱而无法独立生活。我们不愿意思考这种情景,结果导致大多数人都没有为之做好准备。

    理解老年

    人生的动力并不是恒定的,而是随着时间环境变化。在成年的早期,人们追求成长和自我实现的人生,成长要求向外开放,我们需求新的经验,更广泛的社会联系,以及在世界留下足迹的方式。然而在成年的后半期,人们的优先需求显著改变,大多数人削减了追求成就和社会关系的时间及努力,他们缩小了活动范围。如果有机会,年轻人喜欢结识新朋友,而不是和兄弟姐妹待在一起;老年人则刚好相反。研究发现,年龄大了以后,人们交往的人减少,交往的对象主要是家人和老朋友。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存在上,而不是放在做事上;关注当下,而不是未来。理解这个变化是理解老年的基础。

    我们如何使用时间,取决于我们觉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当你年轻、身体健康的时候,从不担心自己会失去任何能力,周围的一切都在提示你“一切皆有可能”,你愿意延迟享受,愿意为了一个更明媚的未来而花几年时间获取更好的技能支撑,你努力吸收更多知识和更大的信息流,扩大自己的朋友圈和关系网,而不是和妈妈黏在一起,你最想要的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东西。但随着你的视野收缩,当你开始觉着时间是有限的、不确定的时候,你的关注点开始转向当下,放在了日常生活的愉悦和最亲近的人身上。换句话说:当生命的脆弱性凸显来时,人们的日常生活目标和动机会彻底改变。这种现象并不是仅仅体现在“老年人”身上,同样身患重病,或者处于危机情况下的任何年龄段的人,都会发生如此改变。

    当前现状

    《最好的告别》这本书,主要是以美国现状为载体的,在书中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的养老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老年人普遍向右比较体面的老年生活,养老机构也很丰富多样化,而且这些机构还在不断的尝试改进,往更人性化的方向发展。与之相比,当前中国的养老事业只能说是刚刚起步。但是这本书并不是来称赞美国的养老事业的,而是提出了一些批评质疑,以及一些改进的方向:

    • 医务人员对老年人的心理真实需求了解不足,不关心治疗是不是符合病人的最大愿望。医学的重心很狭窄,专业人士专注于修复健康,而不是心灵的滋养。而我们也总是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而不是真正重视和理解人类需求的人,来决定我们应该如何度过生命的衰退期,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悖论。
    • 很多医生明知道治疗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还在继续提供治疗方案,给病人以及家属虚假的希望,导致病人以痛苦的方式死去,甚至来不及告别,来不及实现或者表达自己最终未了的愿望。这样的治疗很野蛮,很不人道,是对病人和家属的折磨。
    • 应该更多的往姑息治疗善终服务的方向发展。

    怎么应对老年生活?

    • 使老年生活有意义是一种新的思路。
      托马斯为了抗击疗养院的三大瘟疫:“厌倦感”、“孤独感”、“无助感”,提出疗养院需要一些生命,他们要在每个房间里面摆放植物,要在草坪那里开辟一片菜园和花园,并要引入一些动物,让每个疗养院的人都有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做。研究者跟踪研究了这个项目两年间的效果,通过对比另外一家常规疗养院发现,这里的居民需要的处方药下降了一半,尤其是针对镇痛,或者精神类药物下降明显,总开销也只是同类的38%,死亡率更是下降了15%。使老年生活有意义是一种新的思路,这比仅仅使老人安全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和创见。
    • 保留做自己的权利
      一旦衰老导致衰弱,似乎没有人能过的快乐,一般会丧失所有的隐私和控制力。在疗养院,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一切都是有程式的,个人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控制权,这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通过采访,大多数老年人表示,并不认为因为自己生活需要帮助,就要牺牲生活的自主性。每个人都不希望被生活所驱使,我们都想要按照自己的个性塑造自己生活的自由,如果这个权利被剥夺,那将是对我们最可怕的折磨。疾病和老年已经让生活很艰难了,我们求助专业人士和机构不应该使之更加艰难。在这个时代,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他们的工作不是以安全的名义限制人们的选择,而是以过有价值生活的名义扩大选择的范围

    生命终点的期望

    重症室的很多病人都早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然而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没有为最后的阶段做好准备。研究表明使用机械呼吸机、电除颤、胸外按压,或者在临死之前入住监护室的癌症末期患者,在其生命最后一周的质量,比不接受这些干预的病人差很多,而且他们的照料者患严重抑郁症的可能性也大了三倍(在病人去世之后6周),对于大多数人说,因为不治之症而在监护室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完全是一种错误。你躺在那里,带着呼吸机,心智摇摆于谵妄之间,大限到来之时,你没有机会说“再见”,“别难过”,“我很抱歉”或者“我爱你”,这种延长的生命是无意义的,与之相比重症患者还有其他优先考虑的事项,调查发现,他们主要关切包括如下事项:

    • 如何避免痛苦
    • 加强与家人和朋友的联系
    • 保持意识清醒
    • 不成为他人的负担
    • 实现生命具有完整性的感觉

    而我们的医疗体系完全不能满足这些需求,甚至与这些需求相冲突,医学总是想着延长生命,往往却忽略了被延长生命的质量是什么样子,这种错误的代价远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所以聚焦点更应该放在,如何在人们生命终结之时,帮助他们实现其最重要的愿望。

    尽力救治也许不是正确的做法

    末期肺癌患者第一次去看病的时候,作为医生一般是期望他们能好好的在活个1-2年,或者拖个3-4年,但这不是人们想得到的结果,大多数人想的是10年、20年,这种期望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社会学家曾主持了一次访谈,采访了近500位绝症患者的医生,询问他们认为病人会活多久,然后进行跟踪调查,结果显示63%高估了病人的存活时间,只有17%低估了病人的存活时间,且高估达到了530%,医生跟病人越熟悉,出错的可能性越大。40%的肿瘤医生承认,他们给病人提供了他们都认为不太可能有效果的治疗方式,医生尤其不愿意摧毁病人的期望,总是表现的比较乐观,更不会轻易讨论死亡。
    绝症病人几乎总是有一些活得很长的可能性,不管这个可能性有多么的弱小,人们也总是想寻找抓住这种可能性,寻求这种可能性本身没什么错,错的是我们没有去为可能性更大的结果(死亡)去做准备。当我们无法准确知道还有多少时日时,我们想象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我们的每一个冲动都是一场战斗,于是,死的时候,血管里留着化学药物,喉头插着管子,肉里还有新缝的线,我们根本是在缩短、恶化余下的时间,然而这个现象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医生也总是有很多的方案,他们可以给病人用功效未知的药品,可以手术摘除部分肿瘤,如果病人无法吃东西,就植入饲管,一直折腾到死的那一刻。是我们自己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吗,也不是,这些统统都是默认项:

    • 病人和家属默认项是:听从医生的
    • 医生的默认项是:总得采取点什么措施试一试。

    人人都想彩票中大奖,然而事实却是几乎100%的人都不会中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临死时也要插满喉管,死得毫不人道,更来不及道别)。

    与此相比善终服务,则表现的更好一些,加入善终服务的人,经受的痛苦更少,身体能力更强,能够长时间同他人进行良好的沟通,此外在这些病人去世后,家人患严重抑郁的概率也更小。2010年麻省理工一项研究提供了更加令人惊异的结果:善终服务比常规肿瘤医疗寿命增加了1/4,换句话说医学决定显著的失败了。

    多一点临终讨论

    简单的观点认为医学的存在是为了抗争死亡和疾病,这当然是医学最基本的任务,死亡是我们的敌人,但是这个敌人具有优势力量,注定是最终的赢家。在这样一场无法获胜的战斗中,我们不会想要一个战斗到全军覆没的将军,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既懂得攻取领土,也知道无法取胜时,及时投降及时止损的将军带领。
    但是现实中的医学却是这样一个将军,一边让士兵向前冲,一边一路吆喝着“你们什么时候想投降了,告诉我一声”。医生告诉病人全力治疗是一列你随时可以下车的列车,只要你说一声就行了。然而对于病人和家属,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他们要么被疑惑、害怕和绝望撕裂,要么被医学能力的幻想所蒙蔽。这样抛给他们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人只能死一次,他们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他们需要专业人士同他们进行艰难的谈话并将实际情况告知他们,帮助他们为后果做好准备。
    医生应该多和病人沟通,这个过程既要表达,也要求倾听,要了解病人有哪些担忧?愿意做哪些取舍?如果健康状况继续恶化,他们希望怎么利用余下的时间?如果他们不能做决定的时候,他们希望谁来做决定等等,谈话的语气和词汇都很重要。

    医务工作者的任务

    现实中的三种医患关系

    • 家长型
      医学权威型,一切医生说了算,是目前最普遍的医患交往模式。
    • 资讯型
      医生提供相关知识技术,由病人决定怎么做。
    • 解释型
      医生帮助病人确定他们真正的想要什么,并利用自己的知识经验,给出对应目的的最佳选择。

    正如上面所述,医务工作者更应当向解释型关系靠拢,家长型和咨询型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既想了解信息,又需要掌握控制权,同时我们也需要指导。

    医务工作者的工作不仅仅是保证健康和生存,还应该有更远大的目标——助人幸福,幸福关乎一个人活着的理由,无论什么时候身患重病,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同样的:你怎么理解当前情况以及其潜在后果?你有哪些恐惧,哪些希望?你愿意做哪些交易,不愿意做哪些妥协?最有助于实现这一想法的行动方案是什么?

    写在最后

    “老年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最好的告别》中的这句话就是事实。在我们的潜意识里,一直都以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尚有胜算,殊不知败局早就注定,只是我们不肯承认罢了。直面死亡,才能好好的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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