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7
凌晨3点40分,出发赶往首都国际机场。
这是第一次去甘肃,去感受雪师作品中无数次提起的西部故土。沉甸甸的历史铺在中华大地如雄鸡般的尾骨上,更使它能在新的时代昂首挺胸。在车上,望着灯火辉煌的北京城,想象着凉州此刻将是怎样的风景,岁月的风尘将如何塑造一个时空毁不掉的所在?
出发其实推迟了一天。临行前很多事情没有安顿好,所以在出发前的夜里两点将票取消。那天晚上,在梦中不知是自己还是有人借我之口,在安慰朋友:“选择了一个身份,便要承受所有与之相关的磨难和委屈。”梦中的朋友们有所感触,自己也在热泪中醒来,想到之前经历的一切,便蒙上头,任之流淌。此时已分不清是自己说的,还是更高的存在说的,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再次醒来清明异常。
四龙捧浑天仪机场大厅里有一个雕塑,四条龙捧着一个浑天仪。旁边的铭牌上大意写道:“紫薇辰恒:这是世界上第一台自动演示恒星和太阳周日运行的仪器......一昼夜转动一周,仪器上星象与天象完全吻合,形象而生动地揭示了日、月、星、辰的周日运行。”龙在中国文化中是非常尊重的图腾代表,比龙还要尊贵的则是“天机”,即可理解为“规律”、“精神”、“真理”、“实相”等。这台仪器代表了天地运行的规律。如果浑天仪代表雪师的作品,揭示了世间和出世间的规律和实相,则四方之龙则寓意各地寻觅求索之人前去参访求学实践利众,犹如百川入海,成大汪洋。
检票进站,在摆渡车上等待发车,熙熙攘攘的人们各有各的目的,天南海北的人此刻却有着同一个目的地。不过这只是短暂的,之后便是各自分散,奔向各自的归宿。
等待了二十分钟,临起飞也还有二十分钟,这时发车了。有人喊道,开下门,还有一个人!“咚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位旅客正在捶打候机室的玻璃门,想着引起注意,但是司机按照时间点准时启动。乘客们骚动起来,有的认为不该离去,有的认为这样好,不能让大家等一个人。不管怎样,我们每个人生活的时间,正如同这辆摆渡车,不会等待。
登机后,便睡了一会。之后再醒来时,已是云层之上。
云下的丘陵山壑,曾为沧海的桑田,都变成了大地的皱纹。数十亿年的地质演变抵挡不住短短两三千年的人类活动。西行的路途在脚下看起来是那么的曲折,如同一块糖拔丝再盘旋。丝绸之路上的商人,取经求法的信仰者,在此生生不息的人们,此时都在下方隐匿了踪迹。两个小时的航程,可能是古人终其一生无法走完的路。
丘陵沟壑焦黄还是翠绿才是大地的本色?看得出,西部大地更偏爱焦黄,那是古朴不屈的颜色,虽有偶尔的翠绿,终抵挡不住黄沙的温柔。
终于看到沙漠了,那是我认为的沙漠。万米之上的高空中,起伏的山峦缓了口气,细细的褶皱便平铺绵延了下去。赤热的日头夺去了所有的风头,以致于生命在此了无痕迹。
千年前的玄奘,七十年前的日本军机,今日的民航客机,同样的方向、同样的路线、同样的视野,却有着不一样的结果。一个是救人,一个是杀人,一个是寻觅。救人者万世敬仰,杀人者万人唾弃,寻觅者寥寥无几。是寻觅困难吗?是寻觅容易吗?面对内心真正的需求,需要克服世染,更需要直面真相的勇气,这是寻觅的结果,更是寻觅的原因。
流沙飞机落地,我迫不及待地感受这里的一切,主要感受人的气息。因为历史的承载者不只是景物,更是生活。
机场的人大都有着和东部不一样的面型,鼻梁较高,脸型更像中亚人。每个人都很热情温柔,主动礼貌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兰州虽是省会,却依然感受到了质朴的民风。
这是第一次来到西部。
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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