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走了,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夹在陈世锋和刘鑫之间,离开的时候依然是夹在陈世锋和刘鑫之间,而且,仅有一门之隔。
事件进展到此,我们大概可以勾勒出江歌遇害当时的情形。
陈世锋尾随江歌和刘鑫来到二人的住处,江歌让刘鑫回房间,而自己在门外和陈世锋交涉。接下来,陈世锋痛下杀手的时候刘鑫就在门内。
江歌这个仗义的姑娘在面对陈世锋的时候不会想到她将面对一个杀人犯,而她更想不到此刻站在门内的姑娘,在案发时放任自己被捅十多刀,在案发后更是对自己的被害采取了躲避态度。
这是个对每个人代入感都很强的案子。
我们可以想象到江歌被捅当时的痛苦和绝望。同样的,我们也可以想象得到站在门内刘鑫的恐惧和煎熬。
门外有个人拿着刀在杀人,开门之后自己也会面临被杀的结局。这是一个可怕的场面。
还记得《釜山行》的一段情节,已经进入安全车厢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将男主等一行人隔绝在了安全之外,任由他们被僵尸攻击。这本是一个电影虚构的情节,但是如今却活生生地在生活中上演。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然是至理名言。
我们可以还原一下当时门内刘鑫的状况。当她听到门外江歌的惨叫时候,她肯定惊呆了,接下来无边的恐惧向自己袭来,她想冲出去,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接着又传来了江歌的惨叫声,刘鑫的手颤抖了,她在颤抖中拧动门把手,可是在极度的恐惧中她似乎已经对现实失去了清醒的认识,这个门把手无论她怎么转就是拧不开,她颤悠悠地将双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再次听到了江歌的惨叫,她崩溃了,瘫坐在了地上,听着江歌的惨叫声,她感到更加的害怕了,她似乎可以感受到每一刀捅在身上那种撕心裂肺的强烈痛苦。她顾不得其他了,无边的恐惧和幻想的疼痛包围了她。她对自己妥协了。听着江歌的惨叫声,她一定泪流满面。可是,她没有能够战胜人性的本能,她没有出去救江歌。
如果刘鑫的本能之恶仅仅到此结束,我想她就不用面对今天漫天的口诛笔伐。
但是,人性就如习惯,有了第一次做事的逻辑,接下来注定会有无数次相同的逻辑。
案发时刘鑫担心自己的生命被夺走,案发后她担心自己的幸福生活被夺走,也担心接下来潜在的生命威胁。
她不主动交代情况,不向江歌的母亲道歉,不为江歌的死讨回公道,面对个人信息的被曝光,她用极度不负责任的语言去伤害江歌母亲的感情。
也许刘鑫忘了,她从案发后的人生都是背负着江歌的生命在活着。
我更愿意相信她没忘,她只是用新生活去掩盖伤痛,掩盖那段对她自己来说不堪又恐惧的记忆。
她选择了用新生活去救赎自己,却把江歌母亲留在悲痛的地狱深渊里,一如她当时将江歌留在陈世锋的死亡之刀下。
刘鑫跟我们每个人一样,她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只是个无法战胜自己的人。
我们可以理解他案发时的恐惧和软弱。但是却无法接受她接二连三地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
古人说万事皆有因果。陈世锋选择了杀人,就要面对法律的惩罚;刘鑫选择了向自己妥协,就要面对亿万人的讨伐和谩骂。
这是刘鑫自己制造出来的恶之花,所有的苦果必须由自己来承担。刘鑫她,应该早点明白这一点的。
她现在所背负的不过是陌生人的谩骂,当风波过去,所有人将她遗忘,江歌的生命和江母一生的悲痛才真正是她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我不知道江歌当时有没有向刘鑫呼救。如果有,换做我是刘鑫,这一辈子我都将无法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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