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自然不便明说。不过李娟总算是知道他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摔折了胳膊，暗地里一琢磨，多少能猜出与自己有关。却也不好戳破，只是虽则陆天明说这不是苦肉计，但要让她硬起心肠待他如常，也实在是做不到。
隔天照例一大早去店里忙活，到了下午两三点，给小张交代了几句就要撤。小张还很是不解：“不是还没到放学的点吗？又不是礼拜天，还要赶着去约会。”
“去！就你话多！他胳膊骨折了，不方便做饭，我去瞧瞧他。”李娟一边往出走，一边又想起点什么，“要是浙江那边陈总打电话来，就说我最近走不开，他那儿有什么新款式先直接发一点来。”
心里盘算着该去市场采买点什么，便跟匆匆而来的季红撞到了一起。
“妈，您着急忙慌的干嘛呢这是？”季红晚上在南城有个饭局，正好路过这边，就想和她商量商量怎么应付杨哲青的示好。
尽管已经向季红坦白过，可作为长辈，还是不大好意思交待一应细节。李娟便笑着敷衍：“哦，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去见个朋友。你找我？”
季红拉她到楼梯间，从包里掏出那张画，“喏，爸让我拿去荣宝斋裱好了再送给您。”
她展开画卷，一去不返的时光泛着墨香。“你爸的画艺又有进益了。”
“妈！这可不是请您来鉴宝的！这画什么意思，我爸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吗？我这两天都快愁死了。”季红皱着眉埋怨，她仍是一脸泰然。
“我又不傻。不过你爸可是够傻的，都多少年没拿我当知音了，如今又来这么一出。”李娟卷起画放进自己包里，“你也别急，上一代人的事，我不会让儿女们为难。这画我自己去还给他，然后跟他讲清楚。唉，几十年了也不了解我的性格。”
季红这么一打岔，时间就耽搁了好一会儿。等到李娟赶到菜市场，就没有什么可以仔细挑选比较的余地了。只能差不多买了一点，然后又往陆天明家赶。
好巧不巧，又碰上老邓送饭来。这一回生二回熟，他就开始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老陆你怎么不早说？都有人给你洗手做羹汤了，还让我来凑什么热闹？得了，我看明儿我也不用白跑一趟了，对吧，李娟同志？”
“去去去少给我添乱！”
陆天明怕她臊了，连连把老邓往外推，老邓却也不恼，嘻嘻哈哈走出门，又回头冲李娟挥挥手，“回见！”
“老邓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陆天明转过来哄她，却见她不知打哪儿变了条围裙系着，挽起袖子已经开始摘菜了。
她摇摇头，“我看他人不错，又开朗又热心。你有这么个老同事，是你的运气。”见他挨过来要帮忙，她又把他按回沙发上，“等你伤好了再好好表现吧。”
他可真喜欢这样的傍晚，是他一直以来想象中家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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