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了奇迹男孩,大部分时间内都处于哽咽状态,电影最终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但现实里,至少在国内,这个问题还没有被翻到太阳照耀到的地方,甚至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
Part 1
在我的整个小学生涯内,因为长得黑,多少会受到同学们的歧视,就像电影里奥吉的内心os一样,小孩子带有天生的残忍,他们不会掩饰自己的好奇,冒犯你的时候也不会有社会道德负担。中国的父母只关心孩子的成绩好坏以及衣食住行,这样的事情很少能关注到,而小孩子往往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不用很长时间,心里就会形成某方面的自卑,我能够轻描淡笑的描述这件事情也就是近两年的事情。我拥有很开明的父母,很美式的家庭氛围,自己所思所得也算深刻,即使这样,也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完全走出来,不敢想象其他的孩子,该用多长时间才能走出童年的阴影,亦或者会伴随一生。即便是如今的我,对于当年的人,也一个不宽恕。
不过非常可悲的是,等到我中学时期,不在做鱼肉的时候,我迅速的加入了刀俎的一方。从小到大,身边的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边受人鄙视,一边又在鄙视别人,且侵犯别人的时候往往会更用力,好想这样就能把自己身上的垢给清干一样,很多小混混之所以变成小混混是因为在他还不是小混混的时候被小混混欺负了,这句话有点拗口,可事实就是这般。
Part 2
我初三的英语老师叫蒋朝春(实名),他的一个习惯因为异常,我莫名其妙的就一直记着:每次找女同学谈话,或者让女同学上黑板写什么之后,他总会摸一下女孩子的屁股。这件事情我是几年之后才意识到他是刻意的性骚扰,不过考虑到女孩子比男孩子生理和心智要早熟几年,当时被他摸屁股的女孩子应该有意识到吧,是否有孩子回家跟爸妈说了呢,父母又是什么反应呢,这么些年,也没听到高邮有老师性骚扰学生的新闻,想来,这个渣滓还“奋斗”在教育一线吧,不想往下想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这位老师当年曾经明示我妈送钱,我妈问我要不要给,我说不给,所以后来也就没给。也因此,他常常找茬来针对我,很多事情做的很过分,我妈后来都犹豫要不要给他送点钱,再次被我阻止了。班主任看在眼里,也只能宽慰开解我。等到我升了高中,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现在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也能明白,中国的父母可以为小孩做一切,选择隐忍,多是怕对小孩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悲的是,这样也给了这种渣滓祸害人间的空间
Part 3
如果说前两件事情已经是过去式,接下来的第三件事,至今还在折磨着我,在某些失眠的夜里,常常会想起。
首先要讲讲我们初中奇葩的架构,别的学校分重点班实验班已经够二了,我们校领导更佳标新立异,我们是按户籍属性来分班的,城市的小孩在城市班,农村的小孩在农村班,这样造成的两个结果:1.农村班的成绩远远好于城市班;2.城市班的小孩基本不跟农村班的小孩来往。另一个背景是我们初中的费用在当时,很多城里小孩也是念不起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班初二的时候转来了一个农村的女孩,(再次给校领导点赞)名字不表。胖胖的,普通话说不好,方言的调调跟我们也不一样,当时的小孩流行穿美特斯邦威,她穿的还是那种土土的绣花衣服,你们也想得到,接下来的事情就比奇迹男孩里有过之无不及了,我们班的姑娘们,给她编了段子,藏她的课本,下课时会围在她周围数落她,如果她忍不了反抗一下,只会换来更大的更多的奚落。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即使换做是成年人,又有几个人能面对呢,但小孩子就是这样,没有道德负担,也就能做到极致的恶而不自知,我当时并没有参与到具体侮辱她的过程中去,并不是说我是什么好人,而是奚落她是女孩子们的乐趣,而当时的心理认知上,我和这些女孩子没什么不同。
这个姑娘第二个学期就转学离开了我们学校。我上高中时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得知,她中考只考上了中专。以她家的条件,依然坚持把她送进城里念最好的中学,孩子本身习性和成绩是不会差的,父母肯定也下了大的决心。但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的这个决定直接毁掉的这个女孩。因为,她遇到了我们。我想她的父母如果能看到这段文字,心都该碎了吧。
初三的时候同样的遭遇发生在一个男孩子身上,上音乐课之前他被另一个男孩叫到另一个办公室揍了一顿,回教室的时候课已经开始了,他衣服后面有一个明显的大脚印,但他自己不知道。他从后门进来,他在过的区域同学们都笑了,他很慌张,转过头看笑起来的同学们,这时前面的同学和这位音乐老师看到了他的脚印也笑了起来,他无所适从的摸了摸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是文学描述,而是这个细节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之后的岁月里,就再无他的消息了。
我看琅琊榜静妃在行军帐里第一次见梅长苏,替他父母心疼哭泣时,我会想起他们;看奇迹男孩里奥吉被刻意侮辱,不想去学校时,我会想起他们;夜里睡不着时,也常常会想起他们,我愿意此生受到这种折磨来偿还犯下的错,也希望他们永远不接受这种偿还,此生都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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