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螽斯》之我译

原诗：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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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螽斯》之我译 《周南·螽斯》之我译

这首诗，从古至今，不是说祝贺多子多孙的，就是说祈祷多子多孙的。艺术手法上则说是“比”。

我反复吟诵体会，以为根本就解读错了，这就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品，不过描写小儿捉蝈蝈而已。

如果说原诗不好懂，我们就先看百度也是来自大家的译文吧：

蝈蝈张翅膀，群集低飞翔啊。你的子孙多又多，家族正兴旺啊。

蝈蝈张翅膀，群飞嗡嗡响啊。你的子孙多又多，世代绵延长啊。

蝈蝈张翅膀，群聚挤满堂啊。你的子孙多又多，和睦好欢畅啊。

螽斯，就是蝈蝈，一种从外形到习性都像蝗虫一样的飞虫，群飞低翔、挤满厅堂不可怕么？人类自古至今，都害怕蝗灾，螽斯多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有，把人家子孙比作和蝗虫差不多的东西，人家会乐意不？如果人家读过林黛玉骂刘姥姥母蝗虫那一段，一定会说：“你子孙才是蝈蝈，你一家子都是蝈蝈！”

再有，如果要说蝈蝈群集（群聚）直接说螽斯诜诜（揖揖）就好，为什么要加个羽字？难道只是为了句式整齐？从第二节我们可以看到，是写振动翅膀飞时发出的声音。所以我猜，第一、三节前句同样是写蝈蝈飞动时发出的声音。

“诜”，《广韵》：众人言也，也就是多人说话的意思。多人一起说话，远远地听，是不是嘤嘤嗡嗡的呀？因此，我怀疑“诜诜”也是蝈蝈飞动的声音，类似“嘤嘤”。

“揖揖”，也一样，是个像声词，就是“唧唧”。康熙字典说：音戢，聚也。这里音就是音，不表义。但百度上注音集，并说是集之假借就会错意了。这里说“聚”，不是说很多蝈蝈聚在一起，而是说蝈蝈飞着飞着要停了，翅膀要合拢了，这个时候发出的声音就是“唧唧”的。

我们知道《诗》里的“风”都是采自民间，再由读书人整理的。农民会唱歌，看到什么唱什么，但是他们不会写字，但可以描绘；读书人不会唱歌，会写字，但古代字少，表示声音的字就更少，几近没有，所以只能找个字代替，又怕自己忘了，或者别人不明白，就要加个注，但因当时书写不便，又不能多注，加之时代不同，语言差异大，后人就更不甚了了。特别是读书人，闭门造车的多，孔子尚五谷不分，又怎么能指望他们辨认昆虫，把它们飞动的声音描述出来呢？于是以讹传讹，特别是《诗》被奉为经典后，沾染“王”气，失去了它的泥土气，就离真相越来越远了。后人争执中，只能说“诗无达诂”，“诗无达诂”啊！

其实，有些诗是可以合理重现的。

我猜想，这首诗不仅是民歌，还有可能根本就是儿歌，大致唱的是几个小孩去捉蝈蝈。

孩子们到了野地里，到处查看哪里有蝈蝈，忽然看到那边有蝈蝈飞过来，翅膀扇动发出嘤嘤嘤（诜诜）的声音；小孩们会怎么怎么样呢？他们立刻打起精神。——打起精神就是“振振”。“子孙”不是实指儿子和孙子，而是小孩子，我们小时候农村老人称小孩子就叫“孙孙仔仔”，我想这里送不多。“宜”不是多的意思，而是适宜、合适、应当，也就是他们最应该进入某种状态。特别强凋，所以要前置。“尔”不是代词你，是助词。“宜尔子孙振振矣”其实是“子孙宜振振矣”。

蝈蝈很快就飞近了，翅膀振动的声音听上去也大了，嗡嗡嗡（薨薨）的；小孩们必须小心谨慎（绳绳——见书页注）地等着，以免把它惊跑了。

蝈蝈终于停在小孩身边！，翅膀唧唧唧地很短促地响了两声就收起来了；小孩子凝神静气，大气儿不敢出，悄悄地伏下身子（蜇蛰），突然双手一扣，抓住了它。——这里“蛰”就是静、蛰伏的意思。

这事儿，非亲历，写不出来，也体会不到。

我，干过！哈哈哈……

好了，如果要编成现代儿歌唱的话，试试这个吧：

蝈蝈飞来嘤嘤嘤，小朋友快打起精神。

蝈蝈飞近嗡嗡嗡，小朋友要千万小心。

蝈蝈唧唧已落地，小朋友快悄悄捉起。

此也非刻意求新，只是国风一类原本就是我们农民的创作，不要一听是经典就吓着了。

乡人鄙陋，一定错误百出，分享片时之思，一孔之见，只为抛砖引玉，有所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