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参与一个话题调查,大概意思就是问:“当主妇有没有价值?”
调查的结果,当然是大多数的人认为当主妇是有价值的,比喻说为家庭做了贡献,照顾好了孩子等。暂且不去讨论问题,先说说我的主妇经历。
图片来自网络当主妇不容易
2013年怀孕,因为严重的孕期反应,我辞职了,从此就做上了一名以带孩子,做家务为全部事项的主妇。看起来是很轻松的额,只有当自己真的做了,才发现是这么的不容易。曾经有人这样发表感慨:“我什么工作都愿意做,就是不愿意带孩子!”
是阿!孩子还小,会哭,会闹,会乱扔东西,会把屎尿拉在身上,稍不注意就会磕着碰着,有时候会生病发烧,半夜醒来会肚子饿等等,所以妈妈要带孩子玩,哄他抱他,收拾玩具打扫卫生,洗屎洗尿,时刻注意他的动向保护好他,关注他的冷热,操心他的营养,给他做各种食物,半夜起床给他冲牛奶盖被子等,这些都是妈妈的工作。孩子有一次生病(就是出幼儿急疹)我一天一夜没睡觉,一直抱着他,给他喂水,一整天我就吃了几个饼干,因为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帮忙。这只是最基本的,大部分自己带小孩的妈妈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妈妈这个圈子里我也结识了很多“主妇”。
其实很多当“主妇”的妈妈内心是很有追求的,只是因为想在家庭和事业中做出一个权衡,想以孩子为重,所以放弃了自己的需求。家里有2个以上的孩子,或者家里又没有老人帮忙,那也没得选择,总不能叫老公在家带孩子吧?这就是约定俗成的绑架——大部分人与你争持到最后,就会来这句——总不能叫大男人在家带娃吧?况且,在中国这个封建了几千年的国度,女人做家务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很多男人回家后即使打游戏,看电影也不会伸出援手,妈妈在厨房洗碗,然后旁边还有一个小家伙围着转。老公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赚钱养家已经够辛苦了,回家打打游戏怎么了?做家务,带娃本来就是妻子的事情。
真实的故事
一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人带着3个小孩,买菜、做饭、做家务,送孩子上学,给孩子报培训班,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他给他老公生了3个孩子,可惜都是女儿,所以他老公在外面还包养了一个小三,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这么说的。似乎因为没有生到儿子,也就成了他老公包养小三的正当理由,她也知道,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也许苦水也只能下咽,怎么办了?她又没有独自养活自己和孩子的能力。离婚吧!——刻有舍不得孩子!
听说,他老公跟她结婚的时候家里一贫如洗,只能把孩子和老婆寄在岳父家,后来老公做生意,发了财,两个人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可是因为没有生到儿子,所以女人是不称职的,这似乎成了她老公找小三的正当理由。这种无耻的逻辑被周围大部分人所接受,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中国南方,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只是在一夫一妻制的新中国,他为什么可以包小三?
二
中国女人在社会的影响下都在追求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在家为孩子,为丈夫打理好一切,从孩子的入学安排到老公的臭袜子,臭内裤,一切包揽。我有个潮汕的朋友,她说她老公生活上的事情都是她打理的,一切,甚至包括洗内裤。至少我不能接受,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小事都还要老婆帮做,那些作为成年人的自理能力都去哪里了?她老婆已经够忙了,要照顾2个孩子,还要当老师。她说,她基本上每天都是凌晨1点睡的。
他老公因为工作忙,所以就不能自理了吗?其实他老公是公务员,真的不忙!但是那些顺其自然能帮老婆分担的家务,似乎是对老婆的施舍一般,这是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
女人本身就是作为牺牲者而存在的,古人把女人比作衣服,这种几千年文化的熏陶,放到现在还是一样,不是说现在的男人会把女人当“物品”一样对待,而是向现代的男人及家庭会习惯性地把"女人”当作牺牲者,当女人的事业和照顾家庭成为矛盾的时候,妻子是不可争议的要为家庭做出牺牲的。牺牲自己的事业的同时,有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三
还有一个朋友,她长得很漂亮,即使是已经是3个孩子的妈妈了,那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还是可以看的出,她曾是个大美人。她是3个孩子的妈妈,已经当了10年的主妇了,他老公应该也赚了一些钱,她已经买了2套房子了,最近又在广州买了套。她说,她坚持要求她老公以写上她的名字。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是啊!我们对以后的事情很难预料,婚姻法对女性也很不利,男人们都说现在的女人太现实,可是不知道,这个社会让女人内心多么缺乏安全感,也只能拿“现实”来保护自己了。
四
我的一个朋友,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女生。生完孩子后,婆婆因为自己的事情不能帮忙,所以她只能自己辞职带孩子,和老公一起住在广州,她带着年幼的孩子,老公上班,这位先生也是一个“通病男”,回家之后就是懒躺在沙发上,打着电脑游戏,最多刚回家那会,抱抱儿子,玩一玩,年轻的妈妈照顾年幼的孩子,够累够忙了,更何况还要做家务,煮饭。我朋友看不过去,总是要抱怨几句,可是他老公却理直气壮地对她说:“老子在外面赚钱容易吗?”
我朋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是啊!主妇没有上班,没有任何经济的来源,脱离了他丈夫甚至都可能没有生存的能力,可能已经被社会淘汰了,能说什么了?没有经济独立就没有发言权!毕竟要拿他赚的钱过日子了!
我朋友后来跟我打电话:她说,她现在已经对他老公绝望了,她不指望什么,她只希望自己快点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能够有自己的事业,快点恢复经济独立。
她说她想离婚,但是还是要为孩子着想又狠不下心。
今年这个朋友把一岁3个月的儿子放在娘家,给她妈妈带,自己来广州打工。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1岁多是十分渴望母爱的时候。同时,也是绝望的母亲,忍心割舍,承受这母子的离别之苦。不努力怎么办?老公一句话就把你顶死了。可怜和孩子,可怜的母亲,是怎么作的孽啊?
还记得在《亲爱的安德烈》里面,龙应台问他的儿子安烈德“怎么看待男女平等这个问题?结婚之后由谁了做家务,由谁来带孩子!”我记得安德烈的回答是“这样的问题在我眼里有点好笑,当然是,谁比较有时间就谁做家务,谁带孩子。完全看两个人所选择的工作性质,和性别没有关系。这是一个“落后”的问题。
确实是一个落后的问题,有些落后的男人认为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赚钱,女人的主要职责就是做家务带孩子。否则坏了千年以来的社会规则!
可是在21世纪的今天,那个女人没有自己的追求?哪个女人不希望有自己的事业,活出光鲜亮丽的人生?(当然以家庭和孩子为事业并不见得没有出息,但是这不能成为一种强迫,毕竟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到最后的结果是,女人家庭和事业兼顾,忙里忙完,像个“超人”。还有些也只能无奈将照顾孩子的责任托付家中的老人,自己如军师般指导。还有一批就被迫牺牲自己的追求,尽心尽力照顾丈夫和孩子,被迫以家庭和孩子为事业。
这种效应放到社会上,更弱化了女性的地位。我的一个朋友,生完孩子去找工作,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要她,大概理由就是,因为她年纪已经大了,而且还有一个家庭需要兼顾。公司考虑地现实,也没有错,因为家庭和孩子将分去了女性大部分的经历,能够为公司无偿奉献的经历就少了,比喻说,今天要加班,你提出来要回去接儿子,那公司总不能拒绝吧!现在那么多年轻人待业,你又没有核心的竞争力,那公司为什么要选你了?社会不断地在反女性歧视,但是这种歧视是无形的,存于骨子里,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我们总不能把别人的思想拿出来洗一洗吧?
五
2009年,我在长沙上班,工作和居住的地点是一个高档的居民小区,早上经过我们楼下的门口,经常看到一个中年的妇女,四十岁左右,身材变形,脸上长满斑点,正在为一个西装革履,发型讲究,脸色红润的中年男子攃皮鞋。男人把脚自然地放在门坎上,手上提着公文包,眼睛盯着自己昂贵的鞋子,一脸漠视的表情,对女人很冷漠。而女人手中的擦鞋布在鞋子上熟练地滑动,感觉像专业的擦鞋工。我很怀疑他们的关系,觉得应该是他们家的保姆,后来却听到另一个邻居说他们是夫妻,男人是公务员,仕途光明,女人只是个家庭主妇。
显然工作给男人带来了优越的生活,他妻子已经在家当了多年的主妇,却失去了一切。我感觉那个男人从没正眼看过她妻子,确实,连我都也觉得她妻子的样子很难看,容貌和身材都走得不成样子了,眼袋耷拉在眼睛下面。而男人虽感觉有四十出头,却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我们不知道他们更多的家庭故事,但是从这个细节来看,这个女人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男人漠然地接受她的“服务”,宛如一个主人在施舍奴仆。这样的婚姻早已不对等了,还剥夺了人的尊严。后来,我留意到,这个“主妇”晚上总是出来散步,但从来没有看到他的男人陪在她身边。就算是在外人看来,她们也成了一对早已经不般配的夫妻,更何况男人是那么顾及自己的面子。
主妇,面容憔悴,衣着简朴,提着一个菜篮子到菜市场买菜,跟小商贩几毛钱,一块钱地砍价。她们没有参与社会的竞争,没有自我成长,总天就是买菜、煮饭、洗衣、打扫卫生等技术含量最低,也不需要任何门槛的繁琐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青丝熬成白发。这个卑微的形象不博得男人的喜欢,反而总是被贴上“黄脸婆”的标签。为博得“贤妻良母”的名誉,她缩衣节食,深居简出,尽心尽力照顾好老公和孩子的衣食住行。她是一个卑微的牺牲着,而这个牺牲者没有名誉,没有功劳,还面临着被是社会和老公抛弃的风险。人们都习惯以赚钱的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而主妇似乎并没有创造出什么让人认可的价值。她所获得的也不过是旁人一句“贤妻良母”的赞叹,而这四个字更像是套在中国女人脖子上的一把“枷锁”。
主妇的价值到底体现在哪里?他们默默地付出自己的年华和精力,孩子大了,丈夫的事业发展起来了,可是社会并没有对他们太尊重,法律也没有对他们给出足够的保障,现在的社会,因为“人老珠黄”被丈夫背叛或抛弃的例子枚不胜举。可悲在于,主妇不敢反抗,因为她怕失去生存的机会,伴着这个男人还衣食无忧,离婚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法律也不会把孩子判给一个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人!
结束语:现在很多丈夫都做得很好,上班之余,帮老婆做饭,洗衣服,带小孩,我的一个朋友总是羡慕她堂姐找到了这样的好老公,确实是值得羡慕,因为这样的好丈夫实在不多。
不管怎么说,大男子主义作风在中国还是很明显,那种“三从四德”的旧思想从婆婆那里垂直传给丈夫,阴魂不散,这个在中国的南方尤为明显。“文明”像坐了火箭一样往前冲,可就是有些人还是不愿意剪掉旧社会的“大辫子”。
当主妇有没有价值,不是讨论的问题,当然是有价值的,只是谁来保障这种价值?在这个道德约束溃败,法律保障不健全的社会环境中,谁来给愿意做“主妇”的女人足够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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