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对郑乾来说太过不正常,他总是自嘲没心没肺,不管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能呼呼大睡,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在半夜醒来,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来回翻着身,挨着时间,他开始期盼着天赶紧亮起来,这样他就把这种想起床,又不能起床的纠结结束掉。好不容易熬到了4点多,也没有多少时间来供睡觉了,郑乾索性就坐起来,四周的夜还是弄的,一片的安静,好像郑乾从来没有离开过夜色一样。
郑乾开始忙活着,把杯子卷起来一层一层塞进柜子里。他开始把自己的杯子一个个摆放好,一个喝白开水的,一个泡茶的,还有一个喝咖啡,以前郑乾可从来没有这样小心翼翼,他总是随便扯过不锈钢杯子就咕咚咚喝水,可是现在挣钱好像在一些细节小事上太过用心了,一切都像仪式一样不紧不慢的进行。
他把电热水壶烧上了,滋滋的,然后又是嘎吱吱的激烈的响着,水壶几乎就要从底座上跳起来,这个寂静的夜就被打碎了,郑乾不经意地朝着门口方向瞅,外面还是黑洞洞的,只有逃生的绿色灯光还悠悠地从缝隙里透进来,好像一双热烈而鬼魅的眼睛在注视着是谁这么大胆,在魑魅魍魉活动的夜里,肆意地惊扰。郑乾警惕地看着门口,担心一个魔鬼就要破门,他的那把破旧的门锁反锁者,给郑乾一点点安全的假象。
郑乾绕着门口远远地,他匆匆地经过然后就躲在黑的角落里,好像这样融进夜里,远离了水浒的喧嚣就能不被别人发现。他开始洗漱,在窗口和走廊桌椅间来回逛,外面的路灯还亮着白惨惨的灯,路上没有一个人,就连车也是极少,郑乾醒得太早了,或者他还没有睡去,总之效果都是一样的,他在黑夜里度过的时间远远超过别人。
他敬畏黑夜,又对黑夜保留着依恋,黑夜中总是存在着那些影影绰绰的鬼魅,他们悠远又飘荡,对四处都充满了好奇,黑夜中郑乾是孤独的,但是又是充实的,这流水一样的夜把他而心也填满了,那是独属于他的上天的馈赠。
郑乾把水龙头开得极小,不让哗哗地水声惊扰了,引来太多的关注,在夜里就应该保持静谧,这是它本身的属性,他来到夜里,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
水壶也恢复了平静,郑乾把水一一灌进三个杯子里,咖啡的香气、茶的香气还有丝丝的蒸汽就笔记本的微光里慢慢升起来,郑乾继续着自己的一系列仪式,从柜子里取出两片面包,一盒牛奶,这是他的早餐。他要空腹喝完一杯子白开水,再喝完一杯子苦咖啡,然后就着牛奶啃着全麦面包,这样的日子从10月份开始,几乎每一天挣钱都坐着相同的动作,几乎没有偏差,这些重复的动作就成了习惯,习惯久了就成为了一种虔诚的仪式,他用这种方式祈祷着,从黑夜走向日出的光。
当天边慢慢亮起来,郑乾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两个小时,在这两小时里,他送走了夜,同时在夜里,他批改了几份作业,然后寻找了几份期刊,开始看那些枯燥的文字,想着下个学期,他也要编出一篇类似的文字,然后获得一点点头上的光环,在白天里,他需要这些光环,于是他只能在夜里急切地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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