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投资学》，昏昏欲睡，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他。
他牵着一匹马，一步一步度量这大地。从东，向西。只知其所始，不知其所终。
有人问他从何而来，到何而去。他总是淡淡地说那么一句话，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欲向西天取经。
自然而然，有人嗤笑，有人稀罕，也有人，旁观。
想哭。
他就这么地向西走了，一人，一马。
他的徒弟打死了由妖精变化的人，他生气了，将徒弟逐出师门，尽管这个徒弟是他三个徒弟当中唯一能确保他安全的，尽管他知道，将这个徒弟逐出师门几乎就等于他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妖怪的盘中餐。但是他仍这么做，毫不犹豫。这是信仰，没得商量。
那个徒弟说，那是妖精，我有金睛火眼。
他说，我不信。
这放佛是理性。他的徒弟，在识别妖怪方面是专家，但是他在权威面前仍能保持自己头脑中最为真实地感觉，毫不动摇。
有人说他这是迂腐。嗯，随他们说去吧。
有人说，没他的保护，你到不了西天。
他回答，心至深处是灵山。
当他知道错怪徒弟后，他真诚地向徒弟忏悔，我错了。
没有丝毫人间烟火和长幼之分，面对事实，就是这么坦诚。
你能到那里吗？有人问他。
他说，能。
就这样，抬头，前方不远即灵山！
人是需要信仰的，无论这个信仰是何人何物。
人更需要的，是理性。
他是领袖，人们很相信他，在人们心中，他取代了一切真理和权威。
他说，A君是邪恶的，于是人们毫不保留地将一切脏话屈辱强加给A君，A君的子孙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他说，B君是正义的。于是人们不假思索地将鲜花和献诗奉给B君，B君的子孙也理所应当地想用祖先的光环。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没有自己的脑袋，没有自己的意识，刍狗不如。
突然，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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