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大寮做饭时,一日,师饭后来食,二堂已毕。师父未挑剔,没有让大寮重新做食,随便吃点剩的。待师父走时,我看见他默默地放些饭钱在监斋菩萨功德箱里。悄然离去,师父做这些的时候,从未宣扬,也不图人看见。他只是那样,那样以身作则。
按俗理,师父本是一寺之主,吃饭本是情理的事,可师父就是那样,以道为准绳、以戒为宝剑。
那时便记下了,印在脑中,前几日因私事耽搁,去晚了些。后去大寮吃的,自顾默默地放些饭钱在功德里。师父不说,但师父是那样身教的,看见了怎么忘得了呢!看着看着也跟着装进模子作那样,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随意、怎么说是不必拘泥。但记忆中师父是那样,我本福德浅薄,再如何也不及师父万分之一,又怎敢造次呢!私想,未有德行摄受大众,多说为恼,但至少我自己得遵循。
从相上来讲,我与师父确是算不上亲近。一则:师父法务繁忙,需担化事务实在太多,二则:难得遇见师父时,我容易犯怂,一怂就犯傻,本就笨拙,就像见了猫躲开了。想来师父实在操劳,也不想他再分神一些不打紧的事,能试着调伏的也就自己用心。许是未有真恭敬求法,得师父教化看起来是少。但从法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恩师的摄受中 。偶得师父于大众中开示、偶观师父于不经意间言传身教,总感觉是那么的受益无穷,他就那样待人接物,那样做事,那样始终如一,始终如理如法。
师父便是道,只要向道,便与师父相应!这是我反反复复最大的体会。只要背道而驰了,缠绕在人情俗故、谈玄说妙、是是非非中又不察觉不改过,总感觉师父很遥远。但转过念来,与道相会时,真的是那样。因缘就是那样巧合、和合。甚至都说不上巧,好像一切都是示现给你看,你看就是那样,或是忏悔,或是有感,一个画面、一句话。
我是不善言辞与变通的,许是缺少便不喜他有,人之狭隘。不怎么喜欢夸夸其谈的人,天性又固执,难以调伏。若是强行表现你强、你知、花言巧语,在很长时间里,我可能并不恭维,甚至于找个理由开溜,自顾干活去。那样在心里较为实在,性格是笨了些,故难得讨喜。
言语会打动人,但言语所不及时,细节更可以。真诚的言表,哪怕只言片语也是。以下仅为拙见:言语,许多时候是人之于外的一种呈现,是应对策,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模样。所以夸夸言辞,未必就真的长久打动人。而细节更多的是一个人自性的流露,是不经意间的,自然而然。是长期以来刻在骨子里的素养,是骗不了人的。一举一动,折射的就是本来模样,那些打动人的细节,真的可以影响甚大,哪怕看起来很细微。
时而习气烦重,有时候被贪痴所转,我莫名的会赌点气,也是自己任性,难以调伏吧!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被放羊,还生点师父无明气。有法师笑我,看见师父那样哪有气可生喔!其实也是奇怪了,明明想好赌气的,看见师父,像弥勒佛一样的师父,日夜操劳却少有抱怨的师父,也气不起来。自然就好了,似乎什么事都不是事,一切都是那么平和,我想这便是修行人的魄力。
除去公务、言传教导,师父是个废话极少的人,很少说是说非。有一天,僧人在众中交流事后,同我慨叹“他是真的敬佩师父,大众聊天,很容易在世间俗情上转悠去了,师父就能把别人引导到出世间法上”那一刻,他的赞叹是自心,无比真实的,是一种钦佩钦佩,本身而不是相。
言语道断,寂然清净。
自心虔诚顶礼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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