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告诫春天是抑郁症易发季节,嗤之以鼻,直到只身陷落。
此时万物正绿,生命仿佛广阔无尽。而我站在春季的任何地方,都与眼前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感到了难以言喻排遣的哀伤。虽我并不眷恋生命,可是我正处于在什么都想要的时阶。
假期看《红猪》,想清楚一件事情。我是经由光阴,经由山水,经由城镇,经由食、闻,也经由我所路过的别人,经由一切他者以及引发的思绪和选择而成的我。而我在去年找到的方法是告诉自己,每个人在每个阶段是不一样的。我潜意识告诉自己,上个阶段和下个阶段都是好的。现今失去了很多构成我因素的我,如何成为我,我并未找到一个完全的解决办法。
说回电影,仅谈里头爱情。“女人在这方面显得偏颇(她们似乎总是很容易就非此即彼),但也因此永远比男人更诚实。一个女人会对你说:我并不需要你优秀,并不需要你与众不同,我只需要你陪伴在我身边……有你就足够了,等等,当她这么说的时候,不必怀疑她的真诚。因为女人只要身处情感之中,就是非常当下的,当她说不需要你与众不同时,她恰恰遗忘了她早已将你视为与众不同的了。然而问题在于,“如果Porco不会飞行,事情会有所改变吗?”这个问题始终是无意义的。女人可以很轻易地如果,却从来都只有当下没有如果(或者倒过来说,正因为她们只有当下所以才能任意地如果),而男人,男人可以不相信那样的如果,却始终不能不回应女人的如果。因此,Porco是更对的。他的对不在于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并将这种别人眼里的与众不同看作自己的本色,不,他的对不在于此,他的对其实在于他知道不能没有这样的与众不同,因为这种与众不同使得他的不在场不会令人误会了他的本色,仿佛他真的便是芸芸众人中任意的一个了那样。”
所以说“不会飞的猪是没用的猪。”——你喜欢红猪,而你还会喜欢一个没用的猪吗?
是的,很多事情都可克服这样的问题,如…爱和距离。
然而更多的是不可克服,拿爱来说,盘踞在这个城市里的任意一小块,吃饭/失意/行走/错过/荡秋千/飙车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似乎所认识的人从不爱至爱,爱至不爱也是一念之间。
换个角度,爱情导向容易误陷。以我为例,如果那时去美国,如果17岁那年我没有出门远行,如果我现有经历里丢掉青梅和竹马,我还是现在的我么?那些现在喜爱我的人对我还会有喜爱之情吗?那些不喜欢的人是不是会变为朋友。
所以对太多人来说,时间过得不快,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以为时间很快。
前几天,突然去了临近的海。住在很清静的一个私人别墅,从头至尾,有一半时间在不远处的海滩上。未能早起,山东的海我一向喜欢阳光很好时的深色海。坐在海边,看着碧蓝如家里猫之眼的海和因水波的缘故熠熠生辉的海面,天光水光交映之中,清朗的浅蓝和宝石般晶莹的蓝色开始在水面和天空之间交互渗透着……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沉静,普鲁士蓝了整片三维。那一刻,我无法思考太多,那一刻,就是觉得我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食之无味。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追随我最真实的直觉,而且以我所有,去捍卫并保有它的纯粹。它最为敏感脆弱,一碰即碎,稍有冒犯,便会逃走,一起贪念,它便会消失。因此我以粗糙、俗气、懒惰、妒忌、忿怒将其包裹,如怕被偷的自行车故意泼上污渍与蹭掉原漆挂上锈色。而今,我感到歉疚:为我所为,为我所没所为。为我的粗糙:我以为是不拘;为我的冷漠与疏离:我以为那是存在的疑惑;为我的叛逆与敌对:我以为我之为我。
我思我在。
周末回来后跟驰总聊,在聊到我,他用了一个词,小众的。深以为然,从来不喜欢大众喜爱,却会因为大众喜爱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关注一下,然后做出自己的评价。
如果说每个人是一把锁,锁间的机关重重。那我的那把锁是在每个关口有非常细腻的齿锯和精细的深浅,这样的齿锯像是“对动物都会喜欢体型较大多毛型”、“看见草地就想躺”、“四个月没买过新衣服”、“喜欢一个人旅行总是会发生很多奇怪好玩的事情”等上面有相同的齿纹,会立即开启。其余不动。
而这些齿纹,部分是生来具有/家庭影响,大多性格使然,来自书和阅历。而也正因为有了后者,反倒不强行开锁,因为锁的朋友也可以是大象。这才是对生活最令人期待的部分不是么。
现在的工作,除去主体工作内容,更清楚的了解自己,因次极为感激。陆陆续续接触了太多形色各异的人,对于喜爱有了逐渐清晰的判断,而厌恶也缓慢消退变为观察。
我清楚我想要。我一边把那些凭借集体意志克服个体存在危机的群众意识排除开,一边树立我所信赖的自己的人生观以及评价体系。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在写想要获得的魔法时,我写,希望有获知真相的能力。被人笑,“这算是什么能力。”私以为,愚蠢的善良的人,世界一大灾难,我的努力只是让自己远离此类人群的边界线。
历史里相比太平盛世,会更喜欢春秋战国三国乱世一些,没关系,哪怕现今太平,也把自己活得兵荒马乱,伟大的愿景与完成的欲望,仍然选择生命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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