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阴。一早,妹妹打电话说接我们去三姨家,一起做蒿草(鼠曲草)粑粑。跟妹妹通话,一张嘴才发觉嗓子亚得厉害了。
自小跟三姨亲,有些心事只跟她讲,在我心里,她像母亲一样痛爱着我,在她面前我总是自在舒坦的。鼠曲草是三姨春天时采摘,过了水放在冰箱里冰冻,特意留到过年孩子们都回来了才拿出来做粑粑的。感冒的原因,我没有到楼下去帮忙,在二楼烤着火绣着花等着吃粑粑。当墨绿色的热气腾腾的粑粑出锅时,顾不上嗓子痛,一口气吃了两个,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清香软糯。
三姨家本来跟我家就一河之隔,几年前在街上盖了房子就搬到街上了。还记得三姨刚出嫁的那段时间,我和大弟天天要往她家跑,手牵着手,在独木桥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小小的步伐,母亲每每追到河边也不敢唤我们,怕两个小人儿一回头给掉河里了。可是等过了桥,任母亲怎么喊也喊不回去的,说什么也要去三姨家。
小时候,三姨在北岸,在独木桥的那头,我在南岸,在独木桥的这头。长大了,三姨在我心里头,我在三姨的心里头。
晚上,我们围着火炉,三姨说:把橘子烤热,烤得热热的,对嗓子好。于是,我吃了好多烤橘子。
四妹她们去买来许多烟花,孩子们开心极了。当烟花被孩子们手中的火点燃,它同时点燃了夜空,在黑夜里开得绚烂夺目。只是,瞬间的绽放过后,便泯灭了陨落了,夜,终究又回到了黑暗里,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不一会的功夫也消散在夜风中了。
向来不喜烟花,每年过年对周周买烟花这件事的态度就是:象征性买一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婚嫁乔迁添丁的时候,宾客来喝喜酒的时候,要放鞭炮,喜庆嘛,应该哪哪都一样。但这些年,许多人家以比谁的鞭炮放得多为荣,这就不理解了,噼里啪啦几下子都烧了,烧的不仅是钱,还污染环境不是吗?比啥不好,比放鞭炮,不理解。
从三姨家出来,小雨软绵绵地飘着,唇齿间还有蒿草粑粑的香,橘子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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