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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码头

乡村码头

作者: 张友良创作室 | 来源:发表于2020-09-05 06:51 被阅读0次

在我的村庄有许多小砖砌的码头,东码头对我来说,是我最喜爱的玩乐场所,它最有生活的意义,让我把时光的胶片带到那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

东码头水流潺潺,河水很清澈,能看到河边的瓦片,不时的有小鱼游来游去。码头的河岸栽着好多棵树,树影婆娑,倒立水中,俨然一幅美丽的自然画,人家尽枕河,上码头上的人很多,在码头上淘米洗菜洗衣服拉家长,淘米后的米浆水,引来了很多的小鱼,它们一点也不害怕人们,倾听码头上人们的畅谈,似乎有着说下尽的优美故事。他们看着鱼儿,享受在大集体劳动后享受的一份清闲,蓝天白云下,是何其的美好,匆匆而过的闲余片刻,在小队记工员的喊喝声,又要匆匆忙忙的回到集体劳动,之后,码头上又迎来了一份清静,好似没有主人在的静态画面。

码头岸上有一座草房子,住着一位叫允宽嗲嗲的五保户,他的草房子低矮,差不多一个大人高一点,房子里黑乎乎的,显得有些神秘,允宽嗲嗲喜欢在我爸爸的双代店讲些神鬼传说,他讲得滔滔不绝,有时他说这都是真实的,神乎其神玄乎,也没有多少人当真,我的好多同学,说看到他家有个神奇的白胡子老头子在他家,会封神榜演义中的法术,我一直相信着,大人也这么讲,我更会联想到阿拉伯的魔毯中的神奇,一步也不敢踏入到他的家里来,只敢站在东码头边看看是否有慈祥的白胡子老头从草房子里走出来,也许好多孩子把允宽嗲嗲幻觉为白胡子神仙老人,感觉到那漠然的害怕,说真的,我对那草房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允宽嗲嗲人很和善,时常拍拍我的肩头,他就是一位和蔼的老人,时常在记忆中,东码头与他的草房子,那就是一幅农村的水墨画,尽管己不大为人们提起,时光己匆匆而过,也淡淡的画出他曾经过的那一墨。

东码头是钓鱼的好场所。我到我爸爸店里拿一根2号针,放在煤油灯上烧红,用老虎钳子一弯,就形成了鱼钩,在店里找些线,到爷爷家找根芦柴,找2支鹅毛,就做成了简易钓具,再到草堆角落挖些红蚯蚓。我把鱼钩轻松的放到河里,坐在码头上的阴凉处,静静的等着鱼儿咬钩,鹅毛浮标猛的一沉,往上一提,好大的虎头舍鱼,一连钓了好多鱼,别提有多高兴。不知什么时候,我爸爸从华庄拿货,货船停在东码头上,说我不会游泳,要会游泳才肯钓鱼,一旁比我大两岁的曹登山听在心里,似乎他有把握教我游泳,但没表态,那一年他十一岁,人小胆大,他就是我的游泳师傅,说给你听听。

第二天中午,吃过中饭,我站在东码头看好多人游泳,曹登山说你也下河游泳,包你游得起来,我看他脸上,一脸真诚,信心满满,不象哄我。登山说你回去拿一个面粉袋,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被你家人看到,我点点头。登山把我拉到码头边,再次说有信心一定会把我教会游泳,我很相信他,觉得他真有本事,可能有游泳好技术授传,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师父,居然真教会了我的游泳。他把面粉塑料布袋子弄一些空气,袋口一扭,我抓住袋口,就这样下到河里,来回的在河里游着几转,登山一直在我旁边。半小时后,我和登山坐在码头边,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简单,你的发明真好,挺快乐的,游泳真简单,脚拍拍水就向前进,有时一个手抓住面粉袋,一个手用力划,我就向前进。

一会儿,登山让我把袋再次充好了气,抓住袋子我游到了河中央,忽然登山把袋口扎破了,空气很快跑了,我头很快占在水里,我手拼命的向后划,脚拼命的蹬,呵,居然前进了,游到河那边,呛了几口水,眼睛木息木息的,一会儿喘个神来,我说不游了,登山鼓励我,游得挺好,没有沉下去,你是勇敢的,解放军也勇敢,再游一回,保护你,一个激将法,我要勇敢,我不是胆小鬼,我要象解放军一样,我要让爸爸妈妈放心,我全身似乎来了力量,尽管我九岁,但我真的想了好多,要怎样有力量技巧的游到对岸,我又游了一个回合,登山始终在我旁边保护着我,那时他也是一位孩子,居然一个小时的功夫我把游泳学会了,感谢曹登山游泳师傅,教会了我的游泳,让我的家人放心我到河边玩。

对岸的了如嗲嗲常看着这边码头,因这里喧闹,他那边是猪场,那年头他不大念经,负责生产队养猪,还要烧茶送到田头,一点也不清闲,他有一位好徒弟,在香港某大寺庙做主持,有好多钱,一年要写好多信让他去香港,他回信说在曹兴大队习惯了,也老了,哪儿都不去,谢谢徒弟的好意,他的信件都在双代店里被负责寄送,我有时送给他,了如嗲嗲摸着我的手,笑着给我一块百荷糖,然后他走到房里,把信放到桌子上面,我猜想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侯,在煤油灯下,读他徒弟的来信,徒弟的出息,是他最大的欣慰,每次来信,让他生活感到充足,分田到户后,生产队解体,了如嗲嗲感觉到没有什么事做,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乡,我有时站在码头上,向那边看,似乎感觉到了如嗲嗲传奇的人生,神秘而深奥,可亲可近,他对佛学有很深的研究,是位大师。为了对了如嗲嗲师傅的功德沿续,在码头南岸修建了宇华寺大庙,善男善女们在木鱼梵音声中做着功课,佛声致远。

今天我爸爸一个电话,让我送货,不到一个小时就给他开三卡送到,我爸不需要再从码头上撑船到唐刘或华庄供销社拿货,我没有搬货,让他自己搬,我跑到码头上看风景,我己不是从前那少年,码头还是那码头,阳光照在小河上,树木还是那树木,树影倒立在水中,微风吹过,那是动态的微信乡村田园画面,美美的。

我从码头上向店那边跑去,几位老头子,爸也老了,笑着说你儿子又偷懒了,是懒皮,不搬货。

温韾的笑声久久的回荡,一直传到码头这一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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