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被刀斧劈成一张瘦削的脸
疼痛,留给头发的阴霾,倒影在畏寒之中
空气染了疾疢的秋,抽干了眼泪的河堤
死亡把酸雨的嫉妒纷纷洒落屋脊
书信被干枯两半,远方和近处
回声不响,杳如黄鹤
两座山的钟声定在了春天,依旧寒冷
头童齿豁的村庄,佝偻着象形文字
泥墙屋倒塌三千年,无人忆得起
她的香秀名字。逼仄弄堂里呜声弹落露珠
青涩的香草,附丽在光秃的阴翳之间
逡巡徘徊,听颓圮的夏天到来
心里祭奠着一片结了霜的土地
修缮姓氏,修缮肤色,修缮踏破天空的编年史
爱是挑起邬水城的先祖,批发舞蹈
阵阵巫歌飘向挓挲的头颅,吻了一座晴空
年光举起杯觥,迎娶了明月故乡
迢递的脚步归来,喝了半壶氏族部落的图腾
城垒捡起畿辅的窆石,哭泣汇成河流
古楼的祭典方位,用逝去的黑影做衣裳
泥瓦载歌,用粗糙的手掌,粗糙的手臂
还有那粗糙而沉寂的心,乜斜着碉楼的纹身
草料风干,土墙蚕食,一双流离的眼睛
露出鄙夷的梦境,业障的声音,垂泪就把故事崩塌
泥瓦匠用毕生的殷血摭拾灰色的骨头
填补山谷的空白,填补浊江的枯眢
肩瘦成肋骨的模样,刺破了脚掌的坐标
鲐背之年的韶光,转了一轮复一轮
诗歌负重了筋脉,突出的额头气喘吁吁
在祈祷,在哽咽,在喘月
那用一万年生死换来的代价,瓦的颜色
终于泫然流涕,笑出璘霦的泥土褶子
——201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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