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于网络,致谢致敬。

文/蓝江
翻看旧照片。
有些照片,照出之后,你其实并不喜欢,或许是因为照片上选取的景物并不美丽,或许是因为照片上的你给人的感觉,要比实际的你难看许多。
你对着刚刚洗出的照片,只略略看上几眼,就丢到一边,甚至有时,你一恼之下,竟会将那不美的瞬间,毫不怜惜地撕个粉碎。
然而请你不要,请你千万不要,随意丢弃掉过去的某一个瞬间。
今天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1993年到此地以来留存下来的照片,其中大部分是儿子的,看着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儿子成长的过程又一幕幕呈现在眼前,我没料到成长的生命竟会让我如此感动。
儿子的第一张照片是在他三个半月时,在我们的居所照的。那时我们到A市不足一年,住在宋三台子一片水田地的边上,房子还算宽敞,但墙壁却有些灰暗。
为了避免照上难看的墙体,我和青瓦在墙上挂了两条床单,炕上铺着孩子的小棉被,三个半月大的小胖胖,刚能勉强坐着,就那么乖乖地歪坐在他的小棉被上。
可以说这张照片看起来一点也不美,但是它却真实记录了一段生活,记录了身在外乡的我们,最初的种种艰涩与朴素,以及三个半月的小儿真真切切的模样。
小儿第二次照相的时候,已经长到九个月了,是在我母亲的家里。正值盛夏,他戴着姥姥亲手给做的小红肚兜,穿着我亲手缝制的薄纱短裤,浑圆的胳膊,浑圆的腿,笑嘻嘻地扶门而立,那么天真,那么稚嫩可爱!
随着孩子的慢慢成长,照片也逐渐多起来,它们有的照得很神气,有的照的很落寞,其中有一张却是极其特别的,那是1997年的5月,儿子三岁半时照的。照片上,穿着彩色横条T恤衫的儿子,随意地蹲在一棵大树下,一脸的不耐烦,咧着大嘴作哭泣状。
他的身后,昏暗的暮色中,立着几株杂树黑色的剪影,看着这张特别的照片,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日的情景,那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万木葱茏,暖风和煦,我兴冲冲买了一个彩卷,借来妈妈的相机,打算一家三口好好游览一番。
可是因为青瓦手头事情较多,表现并不积极,最终没能去成旅游景点,只是在家附近的小花园给孩子照了几张相。
相机里还剩下好多胶片呢,那天下午太阳很好,本打算和青瓦一起带孩子到环钢路去拍照片,等收拾好了准备出发时,青瓦又有事情耽搁,去不成了。
我和孩子都不大高兴,我本就情绪低落,领着孩子出来走走拍拍,只想尽快把余下的胶片拍完,因此便不停地要求儿子摆着姿势。爸爸没来,儿子本就不乐意,现在还让不停地摆姿势假笑,便越来越不耐烦。
最后,在那片小树林里拍照时,太阳已渐渐隐没到楼群后,林子里越来越暗,孩子的不耐烦已到达极限,勉强照完两张,他撒腿就跑,我越喊,他越跑,没办法,我只好挎着相机紧紧追赶。
儿子穿出树林,跑上人行道,扭头一看我在追他,跑的更快了。他沿着人行道飞快地往西跑,我既怕他摔跤,又怕他被来往车辆碰着,想停住脚步不追,又怕他跑出我的视野迷失了方向。
暮色越来越重,那小小的奔跑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模糊,我心急如焚又惊又怕,只有咬着牙拼命地追,脚下的高跟鞋挤得两只脚生疼,我早已顾不得了。
孩子毕竟还小,终于被我追上了,我细一看,我们已经跑到了西转盘!剧烈的奔跑使我气喘如牛,极度的担心让我怒不可遏,我一把抓住孩子使劲拍打了两下,孩子委屈地哭了,我也止不住泪如泉涌。
孩子看到妈妈也哭了,就乖了许多,我生气地推着他说:你走吧,妈妈不要你了!孩子一边哭一边紧紧抱住了我。
追回了孩子,心里踏实下来,怒火也渐渐消了,想想也的确不怨孩子,怨谁呢?只能怨青瓦,他要是一块来照相,孩子乐呵呵的,哪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掏出手绢给儿子擦泪,说:儿子,咱俩回家一起跟爸爸算账去!儿子看我气鼓鼓的怪样子,竟破涕为笑了。
相册里还有十几张母亲家的照片,大部分是盛夏时节拍摄的,透过照片一下子就可以看出这些年母亲家的变化。




原先黑色的木栅门已经被油漆一新的铁门所取代,低矮的碎石院墙已换成了高大的红砖墙,几年前院子里的黄泥土路也铺上了地砖。满院子里花木掩映,蝶绕蜂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父亲母亲辛勤劳动的结果啊。





我细细地欣赏着这一张张照片,其实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只要你对着照片慢慢回想,过去岁月的点点滴滴,就会重新浮现。
所以亲爱的,珍惜你所拥有的每一张照片吧,即使它看上去没有那么美。要知道,有些照片是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显示出它的珍贵来,请你请你,千万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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