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听到消息说，我的一位老师去世了。回家后，立即上网找到老师某学生的博客，是真的。
已经半个多月了，心里忽然不平静。
从去年开始，就越来越经受不起这样的消息，也不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大概人越变老，就越要接受。
从初次相见到现在已经十余年，接触并不深，但我现在回想，他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好老师。
初次见面他就拿出刚在某刊物上发表的文章，一段一段地说，自己对于这个问题是怎样理解，怎样阐述，怎样论证……言语间并不是炫耀，只是一种自豪，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那时并不懂得他的专业问题，更不用说能了解这篇文章的价值，只是唯唯。后来听说的多了，才明白这篇文章的发表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我觉得身边一些人将这个只和利益上的增减联系到一起，未免让人觉得不适。因为，到今天，我仍然记得他手里夹着烟，一字一句地给我说这篇文章的样子。
这位老师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肩膀似乎是方方正正的，能看出他年轻时候，一定经受过体力劳动的锻炼。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他的旧房。房间很小，东西多，也很挤。除了电脑，大都是书，还有一些家具，光线也不好，点了一盏小台灯。但他读起文章来，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后来吃饭的时候，一桌十几人，他说起话来，从来能听出一阵气势。我很感激他对那时我的看重。对于一个经受过失败的人，总是会对其他人的肯定，更敏感，更容易记住。
不过，他名气不大，因为就职的学校，也可能因为别的什么。我已经远离这个专业，所以不能知道的更细。但我想，对于一个专业来说，有这样一种热爱，有这样一种执著，恐怕都不应该简单地从名气来评价。
他的那位学生，对他是感恩的，这一点从很早以前的某次聚会上我就能感受到。所以，文章写得细腻而悲痛。有这样一个人来怀念他，对于这位老师来说，也许就已经对得起他的漫漫教学生涯。
而我，并不是学生的学生，在这里突然写了这么一篇东西，更多或许不是为了纪念。
这位老师不是善于钻营，懂得陶朱之术的人。他的谋生方式，唯有教学。我所知道的老师里面，喜欢教学，且全靠教学谋生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
他讲课有底气，也有情。不是照本宣科，和尚撞钟。他站在讲台后，着半袖短衫，手里拿书，高声朗诵，尤其是讲到自己专业问题，往往动情，有时竟至哽咽。听他的课，或许会因为兴趣而觉无谓，但却从来不会不被它的情绪打动。
他喜欢饮酒，曾经津津乐道自己珍藏的几瓶茅台，都是年轻时，机缘巧合得来，自己背着来回奔波，始终没有舍得打开。倒是因为学生，开启了好几瓶。
他的学生，都受过他的恩惠，我自己亲自看到的就有一次，更何况历届学生对他的口碑都极好。因为他的专业并不好找工作，所以，他为他的学生找门路，是真的要找门路，甚至要动用自己不多的面子去求。我不知道现在的师生间是不是还有这种情况，但我自己确实并没有再遇到第二个。
毕业还和这位老师，还有他的学生一起吃过饭。但我已经没有太多记忆了。我知道他的事情太少，实在算不得一个好的怀念者，但我想，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必顾虑这些。
古人说，将以遗所思，我却不知道，这赠送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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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过去的山，仿佛岛屿
他在岸上静静地走
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谁都不能挽留
人生在世间为了什么
是为了一个答案
还是为了一份牵挂
不会有人给你回答
一切好像冬天的天空
明净而寒冷
没有飞过的翅膀
擦去空白的纪念
什么都不曾留下
什么都不曾带走
只是为什么还有一丝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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