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振振有词,只是这次她的言语明显有些迟疑。
我说我怕我不能安心,因为我知道我身为党员,恐怕不能做到党的宗旨更无从谈起党的理念,以至于我怕我的根本信念都会动摇。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让自己拿着党员的名义接受党的旨意和人们的考察而理所应当地接受俸禄。即使这些俸禄只是赞美、欣赏或是认可,但这些每一种眼光都会加重我内心深处的负荷,我觉得我不会是自己所能接受的党员,所以我不应该担当起它的称号更不应该享有它所带来的条件、优势等等。我无法不爱国,但我也无法迫使自己入党。我需要生存,我必须谋生,我也有必要强化自身的各方资质,但在此之前,我想我已经意识到了自身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我不能违背个人根本的意志。既然选择背负起名号,就不要只是披着名号的外衣,既然以社会公认的身份立足,就不要端得起饭碗却砸了自己的脚。我想我如果捧起这身衣着或是端起这碗饭来,日后的我必然会感到心虚,也必然会惶惑,我担心的不只是我的心理平衡,更忧虑家庭所牵扯的负累。我爱国,也爱党,我衷心热切地盼望国家的长治久安社会安居乐业,可我担心我不足够坚强不足够优秀,不足以保持清醒且平稳地以体面的工装、体面的职位以及体面的关系自居。
这也许算是门活脱脱的艺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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