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透过人民公园的栅栏,一派祥和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
一阵轻风拂面而来,我感到心中异常轻松惬意。正欲扭头继续骑车前行,忽然,只见歌声传来的地方,无意间瞥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熟悉身影,让我顿时分外惊喜。我连忙把车停好,兴奋地往公园里走去。
演唱者是个五十来岁的圆脸汉子,穿了一身微微泛白的保安服,自信而嘹亮的歌声响彻四方,那种神情,仿若身处红堪体育馆一般。一曲终了,圆脸汉子的歌声引动无数的喝彩和掌声。我先前看见的那个矮胖女子,一面乐呵呵地给圆脸汉子递上水壶,一面竖了竖大拇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喇叭花!……”我高声喊道。
矮胖女子一愣,回转身看见了我,惊喜地跳了起来:“小四?”
“大姐,嘿嘿!你还记得我啊?”
“屁话!说句不好听的,你就像我的半个儿子!哈哈!还记得么?你小时候,嘴巴最馋,只要我家一有什么好吃的,你闻着味道就来了!哈哈!”
“哈哈哈!喇叭花!你还是这副德性!”我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看向圆脸汉子:“这位……是姐夫吧?”
“嗨!你叫他老刘就行了!”“喇叭花”仰起头,看向圆脸汉子:“小四,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说,十二年前,我家的那位没福气,得了肝癌死了,五年前,我在这里看热闹,就被他盯住了!这下,再也甩不掉他了。老刘的老婆死了也九年了,他儿子不许我们领证,我本来想算了吧,备不住这个死老头子,三天两头地往我家里拎点菜,时间久了,我想,要那张纸干什么?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又不图对方什么,只要有个知寒问暖的说说话就行!哼!就这样,我这一朵鲜艳的花朵插在牛粪里了!便宜这家伙了!哈哈哈!……”说话间,“喇叭花”一边看着老刘,一边捂着嘴大笑,颧骨上的高原红,像胭脂一般,愈发鲜艳。
“阿勇现在怎么样?”
“嗨!要说我那个宝贝儿子,现在可能干了,老刘托人,让他在一家民办的残疾人公司里上班了,能挣钱了,哈哈!……钱不多,生活不成问题!小四!你知道吗?我们那条街坊,听说快要拆迁了,到时候,如果搬了新房子,我一定要请你们这些多年没见面的老邻居,好好聚一聚!”
说着,“喇叭花”扭头看向老刘:“你看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妈那里以前的邻居,小时候可皮了!哈哈!”
“老刘,大花,该你们表演节目了!我快顶不住了!……”欢乐的
喇叭花人群中央,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高声喊道。
“哎!来了!老刘,你唱歌,我来伴舞!”“喇叭花”高声回应道,转身指了指我:“小四,不要走!一会儿再聊!”
“……月朦胧,鸟朦胧!……”男中音的歌声缓缓流淌在草坪,花树间,一个略显笨拙的身影,随着歌声,翩然而舞,不知为何,我的眼中,竟微微湿润,嘴角却又挂着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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