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震泽专线从震泽回吴江,车来了,排队上车。排在我前面的是一对男女,女的上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呢制衣服,下身是一条花色紧身裤,脚著一双大红色的球鞋,身上斜挎着一只黑色的人造革包。男的上穿一件皮蛋青羽绒服,下穿一条卫裤,脚著黑色皮鞋。他们各自手里拎着两大袋黑豆干、油豆腐等东西。
因为都戴着口罩,乍看像一对五十出头的夫妻。上车后,男的说:“妈妈,我要坐一个人一只的位置。”女的说:“好的。你坐好不要乱动。”
我这才听出来,原来是一对母子,这女的我去年曾在震泽专线上碰到过一次。那一次,她是一个人吭哧吭哧拎了几大袋黑豆干、油豆腐等东西。一路上,她一会儿和前座聊天,一会儿和后座聊天。她说她本是震泽人,嫁到了松陵镇上。她说她闲来无事,到震泽买点黑豆干、油豆腐带到松陵,贩买给菜场里的菜摊主,一次可以赚百来块钱。她的嗓门很大,整车人都听得见她在自豪地说着的她的生意经。
车子开动后不久,她儿子突然喊了一声:“啊哇!”
她问:“怎么啦?”
她儿子说:“痛!”
她问:“哪里痛?”
她儿子指指自己的腰说:“这里。”
她说:“哦,不要紧,大概刚才挫挫筋了。”
过了一会儿,她儿子又大声叫:“啊哇……啊哇……啊哇哇哇……”
她说:“不要叫出声来,屏牢!你叫要影响人家的!”
她儿子说:“妈妈,不对了,我不对了,我痛,我屏不牢。”
我想,他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但他说话的腔调很嗲,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一定是一个智商打折扣的小伙子。
她说:“听话,熬一熬,妈妈等会儿带你去盲人那里按摩,按摩一下就好了。”
她儿子“哦”地一声应答。但停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啊哇……啊哇……”地叫喊起来。
她无奈,任由儿子“啊哇”着。
公交车终于到达终点站,大家陆续下车,母子俩也准备下车。儿子刚想站起来,结果“啊哇……”一声后一屁股坐到了座位旁的地上。有人帮忙把他拉起来搀着他下车。一下车,他又跌坐到公交站台的台阶上。
女人几乎以拖的方式将四大袋东西从车上挪下来。之后,她对儿子说:“我们打的回家吧。”
她儿子说:“好的,妈妈。”然后低着头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机……
这位当妈的日子过得一定很累!但是现实世界里,一定还有不少比她更累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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