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锈钢的架子上取了碗筷,给自己盛了饭,汤还在灶上滚着,白烟一股股腾起来,一缕缕消散。厨房浸在一种朦胧里,有冬天半软的寒意。拉门合着,窗也闭着,雨噼里啪啦地打着玻璃,玻璃上一个接着一个裂开的水花。她站着倚着冰箱,端碗扒拉了两口饭,把手指头黏到的米粒啄进了嘴里。看着厨房外头的饭桌,一片漆黑。丈夫喝酒去了,儿子和同学去聚餐,女儿加班。她午睡完两点出头,五点多回的家,打牌的中途接了电话,女儿说晚归,儿子说看情况回。丈夫她已经管不住,生意落了之后,就一直酗酒,劝了也是吵,他索性电话也不报备了,僵着。手不顺,就赢了十几块钱,借了伞回家,衣角衣背还是湿了一些,挂在椅背上,看过去像椅子长出湿漉漉的头发。女儿乖巧,出门上班还记得洗米,电饭煲预约做饭,儿子实在不争气,只顾着玩,也不去上班,本以为说孩子大了,就少些操心,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她在汤里加了紫菜还有鱼丸,吃完还剩半碗,她拿个碗对着碗口盖上,热气从边缘冒出来,她叹了一口气。最近好像自己总在叹气,一肚子有数不完的气要露出来。雨下了三天,衣服晾在阳台还是湿着水,像是拧着一股劲,在和天空作对。倒也奇怪,三天没有打雷,她不喜欢打雷,活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也算见了彻底,就独惧这雷。那沉闷的声响像是一个使了狠劲的肘击,自己毕竟是个女人。也许大多女人都怕雷声。拿了抹布,准备洗碗。瓷碗光滑,内壁有鱼丸肉汁残留的油腻。洗洁精揉在手里,转眼就成了雪花的泡沫。
“嗙——轰——隆——”,一道紫光突然射进了她眼睛。是雷,是雷!她全身乱了,颤抖。猝不及防地来袭。她失了手,正洗的碗落在了水槽里,碰到底下的汤碗,两种瓷碰在一起,就一定有一方输了,要剖心裂膛,水槽里泡沫与瓷碎混在一块。她又叹了一口气。雨哗啦啦密集起来。
感谢大家的关注。我是代替花少年CURIE发文的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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