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看人————鬼人
人作鬼是件极容易的事:抹下脸皮,伸长舌条,去掉良心,灵魂出窍,从里到外便是了。画家们说"画鬼容易画人难",其奥秘在于:鬼象人而又不是人,鬼与人相像之处颇多,除了外形上夸张一些,此外几无区别。鬼毕竟是人的幻化。
鬼若想还原为人,难。鬼装扮人再像,总带有娇揉之态妖娆之气。貌似完人,甚至比人更象人;但因其魂早已丧失,再想复苏回归,无异于蛤蟆登天 。比起真人来,它没了真切的烟火味,故似人非人,与人形似而神异。所以,在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里,妖狐鬼怪之流总藏不住带毛的尾巴。
迷信者深信:人在阳世称雄,鬼在阴间逞强,人鬼各占半边天。其实,人与鬼是杂处混居的。世人点不乏"死亦为鬼雄"的豪气,终究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空想。而鬼则假托凡体肉胎专在人间兴风作浪。花钱使鬼去推磨也好,为钱去帮鬼推磨也罢,无一不明里为人暗地作鬼,看上去道貌岸然,背地里坏事干尽。诸如此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角色,往往能在生活中伸缩灵便,进退自如。占尽阳阴两界的便宜,比人优裕自在得多。这,便是人变鬼的内因及诱惑所在。
说到底,人是鬼的母体和原形,鬼是人的退化与下作。人作鬼容易,是因为人身上潜藏着鬼气;鬼变人难,是因为大鬼也罢,小鬼也好,都缺少了人性。
但是鬼终究是鬼,伪装得再像也不是人!
———— 值得现代人看的一篇往昔作品,作者:赵昂,转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