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名的“悦来”客栈,是一个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大型客栈。
凡涉及武林的虚构人物,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知道这个客栈的存在。
此刻,远远看去,悦来客栈被浸泡在茫茫的夜色中,暗淡的烛光透过窗纸向外散发出点点光明,给冬天清冷的夜色带来微弱的暖意。
“快到了!再加把力。”
“好嘞!”
暗夜里,两条黑影各挑着一副担子,疾行如风,朝着悦来客栈进发。
高空俯瞰,根本看不清黑漆漆的道路上有什么;低空细搜,才能发现两只蚂蚁大小的黑色生物在移动……
似乎手里抄块砖,就可以把他们拍扁。
在他们经过一个高高的古城墙废墟时,惊动了一只墙头上观星的狸猫。那猫逃避的时候,无意蹬下一块砖头,砖头无声地降落着,挑担者却朝着砖头将落的那个点儿赶去。
人砖同步向着一个点儿赶,配合的如此默契,砖若不砸中挑担者脑袋,简直有失常理!
然而,世上不合常理的事本就很多,多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被砖拍这件事,因为挑担者伸了一下胳膊而改变了,只见他迅速以只手扶担,腾出另一只手自下而上至头顶处将五指撑开,正好抓住那块砖头。
他只手抓住砖头,脚不减速,依然前行。那条拿砖头的胳膊一甩,砖头凌空向上向后飞去,“咔”一声,飞上城头,稳稳当当叠垒在原来的地方。
一切恢复平静。
(一)
悦来客栈由火柴盒大小渐渐变大,弯曲的夜路不断向后退去。
很快,客栈的大门移到身前挡住了去路。
二人放下担子,叩起门来。
当门打开那一霎那,隐隐约约的人声瞬间聒噪起来,喝酒猜拳的、叫嚣骂娘的、摇晃骰子的、嘴里塞满东西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敲盘子击碗的……各种声音一鼓脑儿的打包批发进了二人的耳道,撞击着二人的鼓膜。
二人兴奋起来,精神更加饱满,提着担子就要进去。
“二位客官见谅,本客栈已满,请二位另寻他处下榻。”开门的店小二道。
“这儿还有别的客栈吗?”二位挑担客问。
“方圆十里就我这儿一个客栈,十里以外,就不知道了。”小二道。
“不知你们的马棚有没有空地?”挑担客问。
“有是有,只是不知二位何用?”
“有就好,我们就在马棚里将就一晚如何?”
一头说,已一头挤了进去,径自朝着有打马鼻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好吧。”小二摇了摇头,看着二人消失在马棚的拐角处。
(二)
“咴咴咴——”
一匹马低声嘶鸣的声音划破天际,传向四面八方,客栈大堂里的人对这种声音早已司空见惯,并没人理会。
“我的宝马在骂陌生人,我得去马棚看看,是不是有偷马贼。”一条汉子正躺在“天”字一号房打呼噜,一闻此声,瞬间跳下床来,飞射出去,直奔马棚。
他的视野中,有一个陌生人正在抚摸着他的宝马的马腹,那马此刻服服贴贴地立着,一副很享受的贱样子。
“呔!”大汉叫道。
声音一出,如雷贯耳。
马棚里所有的马和二个人都被惊得抖了一下。
那宝马反应神速,见是主人,马上俯首衔了一把干草若无其事地咀嚼起来。那陌生人回过头来,拱拱手道:“壮士,这宝马是您的坐骑?”
“正是!”汉子也拱了一下手,道:“我这马儿最是暴烈,不知高人怎么令它乖如绵羊的?”
“这是祖传的降马术,恕不外传。见谅!适才见此马并不吃草,我猜它定然是食欲不振,须推拿几下才能缓解,就卖弄了一下,有点唐突,还望海涵。”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汉子的面色瞬间友好起来。
“不好意思,只因客房已满,所以我二人才在此下榻。不料惊动了您的大驾。”陌生人瞟了一眼马棚角落,另一个陌生人正坐在几个袋子上,捏破一堆核桃,大吃着。
“你们……”
“噢!我们是核桃世家的掌门兄弟,此次是赶往核桃大会的。”
“见过二位核桃侠!”汉子向二人各施一礼。
并顺便瞟了一眼他的宝马,见那马正在大口吃草,知是核桃侠推拿见效,不禁又多了一层敬意。
“在下山东降马帮的帮主,专门驯服各种烈马,只因今日降服此马,这宝马脚力又太强,我则贪骑宝马,见沿途景色甚美,竟忘了掐点回家,结果来到这里时,天已大暗。久闻悦来客栈的大名,干脆投宿于此,因不想与噪客为伴,索性包下一个房间,以图清静。现在得遇二位高人,治好我的宝马,为答谢二位,冒请移步天字一号房,千万不要推辞。”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二位核桃侠并不推辞,各挑起一担核桃走出马棚。随着那山东汉子走进天字一号房。
(三)
“站住!”一个醉客歪在大堂,伸出食指、中指二指指向二位核桃侠的脑袋大叫道。
“咋了?”核桃侠沉着应付。
“我看你背的像核桃,我买,呕(酒嗝),我买了下酒吃,如何?”这醉客粗声粗气道。
“我的核桃物美价廉,方圆十里,都知道我核桃世家……”
“噢!原来是核桃世家的核桃,我多买些下酒。”说完拍出一块银子。撑起上衣衣摆,把核桃兜了一兜,歪歪扭扭坐在桌上继续喝酒。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山西杏花帮的酒侠喽?”有人问道。
“正是!喝!一起喝!我带的酒,倍儿好喝!咱们比一比,谁先放,呕(酒嗝),放倒谁,不喝就是女人。”醉客醉糊涂了,胡言乱语着。
大伙见他糊涂了,并没有如他所愿。
见没人理他,他竟恼了,抱着酒葫芦便走,嘴里还发牢骚:“人在旅途,酒客最孤独,谁解我酸楚?……”说着撞到一根柱子上,以为有人扶他,大叫:“别扶!别扶!不喝酒,就别碰我酒壶。”
“都别理他,他醉了自会睡去,醒来自然就好了。”一个人出来为他打圆场。
“你也是杏花帮的?”有人问。
“非也,我是山西紫林帮的。是他的同伴。”
“原来如此。”
“呼噜噜噜,呼噜噜噜……”那酒客已醉倒在柱子旁,坐在木墩上倚着木柱打起呼噜。紫林帮主拿了件棉袍轻轻盖住他的身体,以防他感染风寒。
见大家都是来自各大帮派的豪杰,一群人纷纷拥在一处互报帮名……
“我是河北青石帮。”
“我是冀州石灰派。”
“我是雁北黑炭门。”
“我是……”
“……”
(四)
经过自报家门,居然聚齐了三十六大帮派,四十五位豪杰。
大家相见恨晚,除了醉卧在外面的酒客外,纷纷举杯狂饮。
待天明,那杏花帮帮主醒来时,他的几坛美酒早已空去大半。
此时,各位帮主早已各奔前程去了。唯有紫林帮主留在客栈等他醒来,再一同上路。
紫林帮主跟他讲了他酒醉睡去以后,侠客会的盛况时,他仰天大叫:“喝酒误事!让我错过了与这么多豪杰相认的机会,再次聚齐,谈何容易!”
太阳跳出地平线,紫林帮主与酒侠并肩坐在马车上,车上载着几坛美酒……
这次醋酒大会结束后,酒侠戒酒,并给自己起了个法号: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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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你为什么叫八戒?”悟空问道。
“因为我有七个师兄,分别叫一戒、二戒、三戒、……七戒,还有个师妹,叫开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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