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是很多人的最爱。
所以要评论她的文章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但是,我也是太喜欢了,所以就斗胆拿《沉香屑:第一炉香》为例,说说我认知里的一二,见笑各位!
《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精彩小说里的那些精彩的景物和场景描写紧紧伴随着薇龙的心理变化,暗示了这个故事的走向,预言了薇龙的命运。
1、薇龙第一次到半山腰的姑妈家,站在那座大住宅的走廊上。张爱玲是这样写的:“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掺揉在一起,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
说到屋内的摆设和整体风格,张这样评说:“这里的中国,是西方人心里的中国,荒诞、精巧、滑稽。”
薇龙打着自己的算盘,就这样走进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深宅大院,注定是要发生点在寻常人家不能有的事体的,那样才能不辜负张爱玲的这样一番铺设。
2、薇龙与姑妈梁太太会晤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再回望姑妈的家,她觉得“那白色的房子上,盖着绿色的琉璃瓦,很有点像古代的皇陵。”
又觉“那贵家宅地已经化成一座大坟山。”
姑妈在最美最年轻的时候力排众议嫁给了富商做小,年过半百才等到对方死去,擎了巨额的遗产,寡居在这半山腰的豪宅里,这宅地可不就是一座皇陵吗?
姑妈虽然已是徐娘,可是她风韵犹存,又有钱财,所以就像聊斋里施了妖术的狐女,专门笼络年轻的男子,这宅地不就是荒野里的坟了吗?
3、当薇龙终于住进梁宅,她感觉那宅院在灯光的照耀下“像薄荷酒里的冰块”,在乐声里她住的小屋“如舟”,浮在音波里,“飘飘荡荡,心旷神怡”,薇龙有点被吸引了,所以她在临睡前对自己说“看看也好!”
4、“那时天色已经暗了,月亮才上来,黄黄的,像玉色的缎子上,刺绣时弹落了一点香灰,烧糊了一小片”
这是乔琪与薇龙第一次见面要分手时的几句景物描写,看似平淡,仔细读来,却颇多暗示。
乔琪就是弹落在薇龙这背景尴尬,势小力弱的“缎子”上的“烟灰”,虽然只是一点,却毁了这玉色的缎子。
后文乔琪得手薇龙,张爱玲也是安排在有月的晚上,让乔琪“趁着月亮来,也趁着月亮走。”
倒照应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这一出伏笔。
遇到乔琪,是薇龙命里的劫!
5、小说临近结尾,作者温情地给了薇龙少有的一点自由和快乐的时光,让他和乔琪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单独去湾仔看热闹。
但就这点快乐,薇龙也是常感到“无边的荒凉,无边的恐怖”,她的心始终是“畏缩不安”的,仿佛就是印证她的感觉,所以满街乱糟糟乱飞的花炮点燃了薇龙棉袍的后襟,虽然乔琪两三脚把她旗袍下摆的火踏灭了,但衣服还是烧了一个洞,一如她原本美好的人生,毁在了那个特定的殖民时代和香港这殖民地里。
《沉香屑:第一炉香》里的精彩貌似浑然天成的作品下确实有作者的匠心在啊!
《沉香屑:第一炉香》作为张爱玲的成名作,也的确值得一看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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