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不讲卫生啊,这样孩子会吃坏肚子的,真是……”
“我……我洗过手……我洗过手了。”
“洗过手也有细菌啊!你不知道老人最容易传染细菌给孩子吗?这都多少次了,妈,宝宝非要生病了你才知道是吗?”
“下次我……我会记住的,下次不喂他吃东西了。”
梦里,我梦见了母亲和我的妻子在争吵,因为很多的鸡皮小事我的母亲被我妻子说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很想上前去把持场面……这不是第一次了。妻子仍然喋喋不休,我插不进去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孩子,说够了吗?说够了我带你妈回家。”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孙子要是生病了您高兴吗?”
“你骂我老婆,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母亲被父亲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梦里的父亲没有看我,打开门消失在我的梦里……
梦醒了,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心里回想起那个梦很不是滋味……
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情永远都是保持在他们21岁那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爸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不幸的。我不记得我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只知道奶奶在我爸十多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从那开始,我爸的噩梦童年开始了。
爷爷忙完了奶奶的后事就带着我的大伯离开了家去东北打工,我爸的姐姐(姥姥)在那时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并且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家里,二伯和我爸相依为命,靠种田维持生活。我依稀记得某一年的年夜饭餐桌上,一大家子的人都在上面坐着吃饭聊天着这些,我的爷爷也在,但除了我二伯。
在奶奶去世之前的前几天,奶奶得知自己活不久了,就单独把我爸叫到他身边,颤颤巍巍的从一个破旧的布包里拿出几张毛票子和一些硬币,很吃力的塞到我爸的口袋里:“小红军啊(父亲)!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你父亲,这些钱是妈给你的,你自己留着,不要给你二伯看见。”说完,奶奶用尽力气慢慢躺了下去。我的父亲依稀记得那笔钱的数目:17块六毛五分。那是奶奶所有的积蓄,他是想让父亲拿着那笔钱继续读书。后来按我爸的话来说,奶奶不是偏心只把钱给他,而是奶奶知道,爷爷今后老了只有我爸靠得住,也在那时候,我的父亲辍了学,那笔钱也就被我父亲藏在身上。
爷爷去东北不久之后,父亲就被二伯狠狠地打了一顿,父亲自己都不知道二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钱。那天,他把父亲的钱拿去赌博,拿去买酒买肉。晚上,二伯一身酒气的回了家,躺在床上,父亲和从前一样把饭菜送到床头,二伯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脚把父亲踹在地上。那晚,父亲没有饭吃,二伯因为父亲瞒着他把奶奶给的钱藏着,之后把他关在后面的厨房里,前后的邻居看我父亲很可怜,被打的浑身是伤,就送了点饭菜去给我父亲,可是,那些邻居都被我二伯骂回去了。父亲说到这里,抽了一根烟,说话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我知道,父亲很不愿提起这些事。
那一年,父亲在家里伺候二伯,帮他洗衣服,帮他做饭,田地里的农活都是父亲一个人做,割稻谷,打油菜,大热天干完农活,便回家做饭伺候二伯,父亲那时才十七岁。父亲说每次只要是做饭做晚了,都会被二伯打。这种日子父亲熬了很久,他记不清是多少年了,只知道,那段日子很漫长。后来,我姥姥写信给我爷爷告诉我爸在家里被二伯打的情况,父亲说爷爷当天就从东北坐车回来,说到这,我看了看桌子旁边的爷爷,他快八十了,爷爷因腿脚不好坐在轮椅上,抽着烟,和我爸一样,眼里都是泪水。
“我收到了红姐(姥姥)写的信,当时立马就赶往车站,在车上我一直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小儿子带走,那个畜牲,真的太不是人了,怎么养了这么个东西!我回到家,看到红军(父亲)瘦的不成样子,手臂上全是伤疤,而那个畜牲还躺在房里睡觉……”说到这爷爷哭了,哭的声音很大,他边哭边说着对不起父亲……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爷爷哭了,爷爷每次哭的原因也都是因为我父亲,爷爷一直愧对着父亲为何当初不把他带去东北!爷爷说那天他没有打骂二伯那个畜牲,他把我父亲的手死死的握着,街坊邻居也都来到我家和我爷爷说父亲这些年被二伯欺负的事,爷爷说,当时他只想带着我父亲立马走,而我二伯,依旧睡在房里,外面不管有多大的动静他都把门锁着不让任何人进。后来,父亲随爷爷去了东北,家里就剩二伯一人……
父亲在东北的那段日子里是幸福的。在那段时间里里,爷爷每晚下班都会带父亲去路边的小饭馆里吃饭,白天会从工厂的食堂里用饭盒打包点饭带回去给父亲吃,记得父亲那时很爱喝一种类似于啤酒的饮料,所以爷爷每次都会在吃饭之后多买几瓶带回去给父亲当饮料喝。按爷爷的话来说,父亲真的受了太多的苦,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骨瘦如柴。在东北过了段时间,爷爷便带着父亲在工厂里干水电工,父亲学的也很快,爷爷说老板很信任他,所以那时父亲的工资也比普通工人都要多个几块钱。之后,父亲又随爷爷去了马鞍山,在那里,我的父亲遇到了我的母亲,在他22岁那年,我的母亲生了我。
我依稀记得我爸和我说,他认识我妈的时候我妈很瘦,一米六多的身高,皮肤有点黑,扎个丸子似的辫子,每天都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在厂里干活。那时的父亲和母亲在一个工厂里上班,每天中午,父亲都会在工厂里的食堂里遇到她,“她每天都啃着馒头,坐在一个小角落里,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吃着几毛钱的咸菜。”父亲抿了抿嘴笑着说的。
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再像他几年前那样子了,那时候,父亲高高的,梳着帅气的发型,穿着黑白相间的衬衫,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运动鞋,这是我看父亲那时的照片描绘出来的,父亲很善良,那时候,他看不下去我母亲每天啃馒头,就自己买了些菜回来自己在宿舍做好送给我母亲吃,父亲说,“一开始你妈还害怕不敢吃,因为和你母亲不怎么熟,怕我下了药,直到后来我一直耗着你母亲,你母亲看我老老实实的,就从口袋里掏了几张饭票给我,我一直没要,在那里互相推拉着,后来没办法,你母亲非要给我,不要就不吃,最后就收下了那几张被攥的不成样子的饭票。”在那之后,母亲和父亲便好上了,每天带着我母亲到处去玩,帮我母亲洗衣服做饭,他们俩在那时候就同居了,父亲说他每次都会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蚊帐弄得好好的,床也整整齐齐,可能这也是我母亲喜欢我父亲的原因之一。
看着过去父亲和母亲拍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很漂亮,斯斯文文,不胖不瘦,那时的母亲已经怀了我,他俩穿着一样的白色运动鞋,一样的黑色长裤,母亲穿着白色的衬衫,辫子也比以前长了很多,而父亲依旧是他那花格子衬衫,梳着帅气的头型,右手搭在我妈的左肩膀上,坐在一颗大树的石凳下。那张照片距离现在有很多年了,后来那照片被我父亲拿去给照相馆的人用电脑做了处理,也就是放大。是的,父亲多年后这样做是因为他和母亲没有拍过像样的婚纱照,所以,他是想拿这张照片作为他们结婚20多年的纪念物。
不知是哪一年,父亲把母亲带回了家,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而且我的外婆也不知道,直到后来,我外婆突然从铜陵跑到我家里,强行带着我母亲铜陵,我记得那晚父亲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苦,姥姥和前后邻居也过来劝我外婆,让我父亲和母亲在一起,因为那时候我母亲也怀了我,可是,外婆听不进去,一心要拉着我母亲往外走,父亲说母亲也在哭,可是却也没什么用,我大致知道外婆这么做的原因,他嫌我爸没钱,也不想把女儿嫁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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