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随想

周六晚上从小区附近的咖啡厅出来已过12点。路上很安静，高挑的街灯下白日的喧嚣不在。发现大脑仍处于工作的活跃状态，为大会演讲准备的业务相关资料曾让我和同事绞尽脑汁，现在有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解脱，所以虽已是深夜，但睡意全无。

想起老婆几个小时前的电话，明天一早要给儿子做入托登记，嘱托我先去看看情况。咖啡厅和幼儿园在一条街上，移步过去，不过100米的距离。走进一看，还真有七八个人在园门口。排在最前面的三位显然是有备而来，都带着凳子和被子，前两位都已经睡了。剩下的几位围在第三位微胖敦厚的男子旁边聊天交谈。我凑上聊了一会，了解到这位男子目前住燕郊，在附近买了新房，正在装修，估计没有北京户口，又是新来者，于是早早动作，希望排个好号，为了孩子明年入托增加机会。旁边有人包工头模样的人接话说，本想找个工人来帮忙排队，但担心工人懒笨不靠谱，事关孩子上学，还是自己上阵为好。我站了一会，给老婆大人汇报了一下情况，多亏她体恤，我就先回家休息，早上再来。

一路上，我脑海里回放出生命中曾在寂静黑夜发生的一个片段。首先我想起2003年大学刚毕业走在宁波奉化县城黑夜里的场景。公司离城区还有几公里。工作一天后的我一个人到城区闲逛，大约过了九点，县城已是一片漆黑寂静，记忆中连路灯都熄灭了。面对进入昏睡的整个城市，我却内心翻腾，22岁的我在想未来在哪里，下一座城市在哪里，当时那种意境深深的尘封在我的记忆里。

接着画面跳转到2009年，此时的我已经在北京研究生毕业，拿到了北京户口，找到了现在的老婆，在北京有一个家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当时北京还有所谓的经适房和限价房，但听说名额很紧张。第一步就是要先去街道报名，取得排队资格。一天，我在堂哥家拿了板凳，裹上了一条棉被，凌晨12点到酒仙桥街道排队，等到第二天9点开门登记。就这样以排队登记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北京安家梦，虽然后续住房政策变化，限价房制度取消，住房保障制度重心调整为以租为主，自己最终还是靠购买商品房的市场手段圆了住房梦，但梦最初开始的地方与那个黑夜一起留在我的记忆里。再往后，初入职场，因为工作需要月底加班，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每月至少一天加班到凌晨是常态，下班能看到北京的朝阳，还记得有一次，刚搬到了新的工厂，当时四周还比较荒凉，月底加班到凌晨2～3点，根本打不到车，在夜色中一行四人只能步行数公里回宿舍。

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关于夜晚的记忆。夜晚有时让你冷静清醒，有时会让你感到内心的孤寂和欲望的躁动，在黑夜帷幕下，也许我们很更接近自己的内心，或者体会到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