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名诗人抒情诗选析 • 游者的夜歌

歌德肖像

浪游者的夜歌①

——歌  德

群峰一片

沉寂，

树梢微风

敛迹。②

林中栖鸟

缄默，

稍待你也

安息。③

                          （钱春绮 译）

        [注解]

        ① 浪游者，歌德的绰号，在法兰克福人们已给他起了这个名学。

        ② 看不见一丝风影。

        ③安息，指恢复内心的宁静。但歌德最后一次自吟此诗时，已含有长眠离世的意思了。

        [简析]

        歌德到魏玛公国当了部长和枢密顾问官后，为封建宫廷服务，反封建的狂飚精神逐渐消沉，终于走上一条克制妥协、委曲求全的道路，表现了歌德渺小、拘谨、狭隘的一面。

        这首诗正是这种低沉调子的哀吟。它是1780年9月6日夜晚在伊尔美瑙的吉息尔汉山山顶木屋中的题壁之作。三十年之后，1813 年8月29日（歌德诞辰的次日），歌德又登上这座山顶，曾经把壁上题诗的笔迹加深。其后又过了近二十年，1831年8月27 日，在歌德生前最后的一次诞辰，歌德又登山游览，看到壁上的旧诗，感慨无穷，自言自语地念道：“稍待，你也安息”，然后抆泪下山。次年，诗人果然辞别人世。

        本诗为歌德作品中的绝唱。寥寥几句，创造出一个万籁俱寂，深邃寥廓的境界，反映了诗人内心的孤独和感伤。吉息尔汉山山顶的这座木屋于 1870年8月11日曾毁于火，后于1874年年重建。洛威，舒伯特，采尔特，李斯特都曾为本诗作曲。本诗被谱的乐曲总数达二百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