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喜欢小野的时候,青青已经读初中了。
小野是她的小学同学,在五年级调班之前,两人同班。小野是班长,相貌周正,学习认真,有着同龄孩子少有的成熟,在班里很有威望。班里闹哄哄的时候,小野往那一站,调皮的孩子们竟然都会乖乖安静下来。至于原因,青青至今想不明白。
青青不算是个很出众的孩子。笨倒不算笨,双百偶尔是能拿到的,但是太过内向,总没有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讨人喜欢。八九岁的年纪,男女之间的界限划得倒是清楚。不到迫不得已,青青是不跟男生说话的。
上午课间操结束,青青忽然肚子疼。其他孩子都在操场玩得欢,青青扶着楼梯慢慢往上爬。“青,你怎么了?”青青向下看去,见小野站在楼梯口,一脸关切望着她。青青没说话,摇摇头继续爬楼。她向来不是一个愿意示弱的孩子。
这之后两人没再有交集,青青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留心小野的一举一动。这天的健康课,老师教他们摸脉。青青将中指与食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煞有介事地把起脉来。老师定了一分钟,让大家自己数脉搏跳动次数。时间到,老师随意叫了几个人报一下脉搏数。其他人的脉搏都在九十到一百左右,叫到青青,她轻声说到:八十。“哦,可能是太瘦的原因吧。小野,你呢?”小野起身,答到:八十。老师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倒是青青,刚刚还因为跟其他人不一致而低落的心情忽然就好起来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青青听其他人聊起来,说小野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每天都是妈妈来接送。青青的心莫名一抽,再见小野时,就有了一点心疼在里面。
小学毕业以后,青青与小野上了两所不同的初中。那天青青起晚了,着急扒了两口饭,骑上车子就往学校赶。路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对面骑车过来。那是小野。
不清楚是否是幻觉,青青觉得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了。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打一个招呼,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初中剩余的时间里,青青常常在早读时迟到,她每一次的解释都是起晚了,班主任只当她是个不太认真的孩子,也懒得去管。只有青青知道,她渴望再遇见一次小野,哪怕只是打个招呼呢。
转眼十余年过去了,青青早已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在外求学工作。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见人就害羞,说话细声细语的孩子了。这些年,周边有同学表示关心,也有同事牵线搭桥,青青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婉拒。其实,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早在懵懂孩童期,就将一颗心交付给了一个没有说过几次话的男孩子。青青曾想过倘若真的有机会再见面,她是不是还能认出小野,是不是会感叹相见不如怀念。青青只知道,在没有另一个可以将小野的影子压下去的男人出现之前,唯有让自己变得优秀。
如果再见,小野,我希望你如我记忆中一般优秀。如果不见,愿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这世间,至少还有一个不肯长大的女孩,偷偷爱恋着你,从十几年前,到现在,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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