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可能就想起一茬是一茬吧。
小学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之一。虽然那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家里穷，但是小学生并没有明显区别。印象比较深的无力感也就是老师要求写关于轮滑的作文，我没有接触过，写不出来。然后痛苦，我为什么那么天真可爱呢？抄一篇就可以了，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会作弊，也没有什么我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轮滑作文算是一个，但也没有很执着。
人生第一次无力感，大概就是八年级的那个中午吧。我回到家，家里没有人。然后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今天中午让我去姑姑家吃饭，然后说，老了。
我啪地挂掉电话。自动屏蔽那句话。然后上楼吃饭。吃完饭下午去上学。和同学说说笑笑，仿佛一切如常。
晚上回到家，家里乱七八糟，每个房间的灯都亮着。妈妈的眼睛红肿，声音微弱，跟我说，给你班主任打电话吧，今晚就回老家，送你奶奶。
我清楚地记得，这天周四，我翻开数学书，打了老师电话，说，老师我明天不去上学了，要请假。老师问，怎么了？我想说话，但是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哭了很久，老师一直着急地问我为什么。我才说出那句：我奶奶老了，我要回家送她。老师说好。
然后我挂了电话，妈妈让我收拾东西。我一直在哭，停不下来。夜里十点左右，我和妈妈回到了老家。姑姑已经在棺材旁守着了，点了那种特制的蜡烛，细弱的烛火和隐约的抽泣，那是夏天的夜晚，蝉鸣蛙叫都让我觉得心中悲凉、绝望。
轮流守夜，我是守不住的，夜里三点，我随便躺在木板床上，睡着了。
醒来天已经微亮，我去守在馆前。看到了遗容。该怎么形容呢，脸色惨白，骨头突出，嘴巴微张。那是我第一次见死亡的模样，是我最亲爱的人。
学习很忙，她离开的那一刻，我不在身边。所以最后的时候，我想再摸摸她的脸、手。可是她死了，我不敢。
最后的最后，我也没有伸手去触碰。
这是我第一次人生感到无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后来有一次做梦，她在卖衣服，然后跟我说，我要走了。我问，去哪里？她说，去死。我说，哦，好的。然后我说送送她，就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去，要分别的时候，我们互道了再见，但是我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说，你要放手的呀，我要去死了，你走吧。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说，好。但是没有放手。就在这相持不下的时候，梦醒了。
为什么离开我
用梦来回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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