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一树柳弯腰

哀江南

你记得跨青溪半里桥，旧红板没一条。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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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江南》是传奇《桃花扇》结尾《余韵》中的一套北曲，作者为孔尚任，孔子的第六十四代孙，青年时期志在仕途却郁郁不得志。

机遇的降临却是不可捉摸的。康熙二十三年，康熙皇帝第一次南巡，孔尚任被推举在祭孔大典之后讲经，受皇帝称评被破格录用，从此官运扶摇直上。这期中不乏其个人才能卓绝不群，另一方面也与当时统治者尊孔崇儒的思想风尚不无关系。

在做了半年学官之后，孔尚任又受命去维扬治理下河，但由于政治背后的种种原因，功业未成。然而失彼得此，在维扬的三年里，孔尚任结交了不少有故事的名士，时常提着酒前去拜会访问，也因此为他写出《桃花扇》这部传世名作打下了基础。

《桃花扇》是一部历史剧，全剧以清流文人侯方域和秦淮名妓李香君的爱恨离合为线索，展示弘光小王朝的兴亡，也就是所谓的“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好吧，上面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想说的其实只是那么一小句话。抛开《桃花扇》的全文背景，单看这一句话，今昔对比中饱含的冷落空虚就使人十分感动。没事发微博发朋友圈装个X，也显得有文化。

你记得以前常跨的青溪半里桥，如今桥上的旧红板也没剩下几块了。半里桥是群妓聚集之地，当年也是脂粉飘香，莺歌燕舞，如今却“秋水长天人过少”，只有那清冷的落照，洒向桥头那棵之前并未被注意过的弯腰老柳。

落照桥头，天色晦暝，我看到那条曾经无比繁华的桥上，如今却寥无人影，那一树的柳条还在微风中弱弱的招摇，犹如半老徐娘，即便风韵犹存，也难掩岁月刀刻般的痕迹。

最后说点题外话，这段后面有名句：“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我时有看到有人粉转黑之后用这话怼他家爱豆，先不说情景合不合适，光这种自觉开了全知视角能预判他人未来的自以为是态度就让人看得十分糟心了，而且还这么生搬硬套附庸风雅的往古人身上套，不尴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