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
大限将至,其心无愧、无惧。
已是古稀之年,相比至交,早已延此残生廿余载。
回顾此生,几起几落,恍恍如梦。
晚岁临舍翁是乐天等辈。虽也是唱和吟游,相交甚好。
可心里知道,子厚不在,终为憾事。
子厚若在,相看黄发,才真正是万事休吧。
那年,刚失慈母,又失良朋。惊号大叫,如得狂病。
数月如梦,魂不守舍。祭文泣血,灵前告祭。
子厚身后之事,有赖众人扶助,莫不遵从,一一办妥。
退之书碑文(韩愈写《柳子厚墓志铭》);
行立出资灵柩归葬祖地;
所付文稿,已刊行于世(《河东先生集》);
所托之子,视同己出,业已成人(柳之长子周六后中进士)。
想来子厚在天之灵,定然已知,心怀宽慰。
你我长安相识,其时俱为少年。
诗文唱和,同声相应。
时逢变故,一贬再贬,均遭外放。
多年患难相共,心神相交。
那年应召回京师,因诗(《戏赠看花诸君子》)获罪,再度遭贬。
牵连子厚,非但不怪,反“以柳易播”,知己甚于手足。
衡阳送别,三赠zèng三酬,竟成绝别。
多年后,再游玄都观,身边之人,早已不复。
虽“前度刘郎今又来”,可心里同你当年一样“海天愁思正茫茫”,情难自抑。
文章憎命达,又因此文得罪执政,起伏无常。
不得不通透,豁达,隐忍度日,待时勃发。
青春耗尽,贬谪廿余年,终回京师,晚年安享。
辞官时,终是太子宾客(三品大员)。
我替你一起看过这长安真正的风景了。
此生无憾。
梦得此生有子厚相陪,幸甚。
故人今不见,故人来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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