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静好

长沙进入寒秋已经好几周了，无论多阳光明媚的日子，我都会裹着我的外套，注意保暖，丝毫也不敢怠慢。但终于还是在上一周的晴朗中，抵御不住寝室的阴冷而感冒了。这几天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无比想念我们北方的暖气。

我是不喜欢去校医院的，大抵每个人都是这样。不喜欢的原因千奇百怪，而我是因为不喜欢医院门前的那一条长长的上坡，平时生小病是能不去就不去，有时候陪朋友去，这一段路上也是哀嚎声声。

这一次已经到了非去不可的情况了，于是在这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清晨，我还是站在了这条长坡的下端。因为时间还早，路上没有人，空荡荡的。我一个人撑着伞，数着步子，慢慢地走着。四周笼了一层稀薄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却好像把一切喧闹都隔绝了。雨不仅能洗刷尘世的浮尘，还有喧嚣。不见了那路上来来往往喧哗的人群，不见了那强而有力的篮球声，也不见了那鼓掌呐喊的加油声。唯有那不知名的鸟儿，用婉转的歌声，隔着小路一唱一和。雨滴拍打着伞面，我小心地绕过一个个小水洼，看雨滴在上面画出的涟漪，听他轻声细语，好像在诉说什么天空的秘密。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那里的冬天有南方看不到的银装素裹，雪花漫天飞舞，万籁俱静。古人曾有问答：“白雪纷纷何所拟？”“未若柳絮因风起。”这雪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依然不变的纯白、轻柔。雪后是整个冬天最美妙的时刻，当雪花在尘世间落定，掩埋了一切喧嚣。找一条无人走过的小路，踩着尚且松软的雪，脚下的雪花像被惊醒般发出慵懒的“咯吱”声。圆滚滚的麻雀在路旁的树上叽叽喳喳，偶尔碰下一团堆积在树上的雪花，由风一吹，洒在脸上冰凉凉的。此时的天地，仿佛独属于我一个人般静谧美好。

蓦地从回忆中惊醒，我还只身在这依然苍翠的长沙。前面不知何时走着一对男女，男生一手撑着伞，一手轻握着女生的手，小心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中，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微寒的季节，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有些事情，无需多言，自然如此静好。

未央
2013.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