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
越来越冷的西北风,树掉光叶子,天空不再晴朗,从地平线升起的尘土与雾霾让视野所及都脏兮兮的,包括地图——模拟雾霾的灰色烟雾飘过,堆成小山包的橙色标记密密麻麻,路反正是看不见了。
三年前的冬天,我呆在家里不敢出门,三年后的冬天,我还是呆在家里不能出门。三年时光荏苒,除了眼角的皱纹,扔掉的垃圾和喝不下的鸡汤一年比一年多,几乎可以说毫无进境。
但即便如此,22年的魔幻时刻并不少:年初天津,3月苏州,45月北京,89月贵州,以至于我时常产生头上有顶铁桶的幻觉——只要停下来,桶就掉下来,给我原地罩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周围有不少阿Q朋友,从“不如…更好”进化到“幸亏…还有”的自我疗愈境界,在降低预期方面多多少少有些毛毛雨的作用。但如果连饭都吃不上了,这点假魔法必然也不管不了什么球事了。
就我而言,幸亏没有为了占便宜而梭哈存款再负债买F,幸亏因记错时间而错过所谓‘跟投’,幸亏去年一整年什么都没做成,才能在今天被海浪卷走时,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也仅仅只是活着,生理上的没有死。
在与失眠焦虑常伴的二百多天里,我做了许多记忆深刻又荒诞的梦: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写PPT,桌上摆满动物的尸体;一个丑陋的老头闯进门要带走外婆,被我边打边骂赶走了;回那大校区的小巴车怎么都关不上车门,旁边就是万丈深渊。
是,与身边各种不可抗力债台高筑的朋友相比,我多少有点矫情。她们为人妻母,孩子睁开眼要吃要喝,哪有功夫做噩梦和叹气,省点力气多挣点钱,多做点作业才是实务。
后来我说的话越来越少,一个人在外行走时看见转瞬即逝的美好画面,默默拍下来发圈。她们几乎都不点赞,但偶尔聊天时会蹦出一句:“上次你发的红叶好美啊,大概,我这辈子都很难去北京看一眼了吧…”
冬天,我越来越厌恶的冬天,又冷又脏,万籁俱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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