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变热,走过小卖铺的冰柜时,总是忍不住往里瞧瞧。我是极爱吃冰的人,不管夏日还是冬季,总被周围的人提醒,女人不宜吃过冰的食物。可我总是管不住这张嘴,为此,家里那位男人收缴我每日的零花钱。
我似乎比一般人更爱吃冰,也许从我很小的时候这个习惯便形成。大概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跟着妈妈在一所镇上生活,镇上的只有一家小店铺,只有柜台,没有冰柜。不过有一种流动的卖冰摊,卖的只有一种冰棍,也就是我们现在还能见到的“老冰棍”。但这“老冰棍”的味道与当时还是相差甚远。
卖冰棍的通常是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草帽的大伯,他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穿行在镇上几条主巷子里,在他的单车后面绑着一个四方形的泡沫箱子。他总是一边骑,一边喊着“卖冰棍咯,卖冰棍咯!”旧时的叫卖不如现在那般多样、勾起买客的欲望,也不会靠着音响、扩音器等设备,只是扯扯嗓子,告诉你,我这里有冰棍,你想吃吗?累了就歇歇,拨一拨车铃,让你知道,他来了。
课间,同学们蜂拥而至校外的大树下,卖冰棍的大伯正坐在大树底下乘凉。他要忙碌了,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挤着嚷着,“我要买一根。”“我也要。”他不慌不忙地打开泡沫箱子,乐呵呵地回应道“别挤啊,都有,全都有。”即便这样,孩子们还是耐不住性子往前冲,他和他的打车被一层层的小人围满,直到上课铃响。
零花钱所剩不多的时候,就和小伙伴凑齐钱买一根冰棍,然后坐在操场草地的阴凉处,你一口我一口的舔着。有时冰棍溶化的速度太快,滴落在衣服上,甚觉心疼,后来想到一个办法,用手接着,攒着,一口闷进肚里。
后来,卖冰棍的大伯给我们带来新的品种——冰袋,冰袋是一个小正方形的透明带,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按颜色区分,粉色的是草莓味的,黄色是橘子味,白色就是荔枝味,现在想来,这些无非是用粉勾兑的,可在那时却倍觉新鲜诱人。冰袋的价格要比冰棍便宜,两毛钱一袋。
下过体育课,冰袋是最好的选择,一次买好几个没有完全冰冻的冰袋,用牙齿咬破一个洞,手握着冰袋朝嘴巴里挤,舌尖上感觉出透凉透凉的刺激,既清凉又解渴。男生们更是咬破冰袋,激情“打水战”,也不在意冰水落在身上黏糊糊的。稍不注意,周旁的女同学也会遭殃。
再后来,一个夏天,镇上唯一的店铺买了一台冰柜,我记得冰柜运来的时候,大伙们都围着店铺凑热闹,为此,店主还放了一挂鞭炮。“有冰柜啦。”这在镇上是一条大新闻,大家奔走相告,小孩子们更是乐开了花。小店铺的生意比之前更好,直到晚上关门,门口也依旧坐着馋嘴的小孩们。
从冰棍到冰袋,最后是店铺冰柜里的棒棒冰,瞬间高大上起来,也感觉到日子在一天天变好,幸福感一天天增强。我上初中那年,爸爸从广州运来一台冰箱,他们说爸爸在外面做生意赚大钱了,其实是爸爸抵不过我每日在电话里的唠叨和哀求。从那以后,凡是有什么零食我都爱往冰箱里塞,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开冰箱,吃自己自制的牛奶绿豆冰棒。虽然没有外面的那么多样,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很纯很棒。
每年暑假,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会来家做客,这个时候我做的冰棒明显不够吃,妈妈便从镇上的批发部批发一大堆各式的冰棒放在冰箱里,任我们吃个够。我自制冰棒的手艺也因此“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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