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夏天，我从上海回老家，听亲戚们说，妻子的奶奶住进了养老院，就领妻子去县城南郊探望。
奶奶住在一个两人间平房，我们进门的时候，她正与邻床的老太太聊天。奶奶见到我们非常高兴，从抽屉里拿出水果、点心给我们吃。
奶奶问起我们的工作和孩子的学习，妻子说，都挺好的，奶奶，您放心吧！妻子问，奶奶，您在这儿想家吗？
奶奶看了看窗外，平淡如水地说，还有不想的蛮？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
妻子的眼圈儿红了。
奶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几个家庭之间相处并不怎么融洽，奶奶九十岁的人了，都不想承担瞻养的责任。
回到老家，我请父亲帮忙，说和岳父和妻子的大伯、姑姑。请他们把奶奶搬回来，奶奶虽然九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就是添双筷子、安张床的事儿。
不久，奶奶如愿搬回了老家，住在妻子伯父的家里，剩下的几年，总体上说，度过的也算幸福。
晚上，我们一家五口围桌而坐，我问小女儿，姐姐小时候的愿望，给爸爸妈妈买能看到海的大房子，哥哥小时候的梦想，给全家买移动的房子，人去哪儿房子就去哪儿？你呢？
小女儿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回了一句:“哼”！
难不成想把爸妈送养老院？我逗小女儿。
小女儿往嘴里扒拉着白米饭，不再搭理我。
“在瑞士，富豪才住得了养老院，那儿的养老院设施顶级，费用昂贵”！儿子说。
“你也有送我们进养老院的想法”？我问儿子。
“等你们老了，我倒是想送你们进去，可我担心费用太贵，我供不起啊”，儿子呲牙一笑！
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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